问题是南珠抛出去的。
无论如何都要赵晓倩回答的也是南珠。
问到最后,南珠突然有点不敢听赵晓倩的理由了。
她换了一句,“在边境城的三个月,到底……”
赵晓倩打断,“我在边境城距离死亡最近过两次。”
她始终看着南珠的视线移开微微下垂。
静静握着长凳的手松开抬起。
越过黑发,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和唇瓣下落的血迹。
声音打颤,轻到像是气音,但却真的开口开始告诉南珠了。
她在边境城的三个月发生了什么。
“第一次的时候。”赵晓倩偏过去的身子变正。
手掌重新覆在长凳子上。
重新看向远处嬉闹的脸抬起。
恰好一阵风吹过。
将她的长发朝后吹拂,完整的漏出脸。
赵晓倩的眼睛眯了起来,目光瞧着是在看人群,但因为恍惚太重。
隐隐的,更像是在越过人群看些别的。
“第一次的时候是在城洞,那会他想让我去和秀莲争家主夫人,我不愿意,全城人在他的授意下对我全是恶意,打砸我住的院子,朝里面放老鼠和本该冬眠的蛇。”
“我从城洞里跳进了护城河,想去境外搏一搏,试试看能不能想办法和你联系上,让你来接我。后来想想,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就这么在零下三十度的天跳进河里去了。”
“现在我知道我哪来的胆子了,他给的。”
“因为我笃定他不会让我死,充其量只是吓唬我。否则进屋里的不会是爬行都费劲的冬眠蛇,地窖里放着的御寒裤不会是我的尺码,鞋子更不会是,他只是想吓唬着让我……”
赵晓倩嘴巴蠕动片刻,低语道:“陪他一段时间,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心不甘情不愿,能常常的出现在他面前就足够了。”
她手抬起覆在心脏下方的位置,“这条手术疤痕便是在那次留下的,我一道。跳下河里救我,跟着中毒,导致全身换血数次的他,同样有一道。那次后,他放弃了,和秀莲举行迟来的成婚礼,我终于有了可以对话的人,能在边境城随意走动,跟着被动的知道了更多关于那座城里城主的故事。”
“第二次……”赵晓倩突然停了。
几秒后,哑声接着往下说,“第二次的死亡来的远比第一次要慢太多,带给我的恐惧却远盛突如其来的第一次。因为主导者不是他,是他的发妻秀莲。”
“当时那个黑黢黢的枪口,距离我的眉心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我甚至能听见安拆往下扣动扳机的声响。”
“在此之前,所有能用的求生手段,我都用尽了,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再后……”赵晓倩长睫毛颤动了瞬,轻轻的说:“我面前出现了走马灯。”
“短短三秒钟,我的人生快速回放了一遍,眼前出现了一张脸。”
南珠的手掌在赵晓倩说到第二次时便握紧了。
她呼吸微窒,哑声追问,“是谁?”
赵晓倩沉默许久,说实话,“是他。”
那次醒来,余怀周发现赵晓倩像是以为她死了。
这种结论一直下到二人谈话结束。
但其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