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戒指,燕羽衣想。
他竟然直接从车里跳出去接。
“真是个疯子。”青年语气冰凉,轻轻哈出口白雾。
“车厢太小,怕是容不下严大人这么一尊大佛。炉火烧得太旺,静静心或许更好。”
燕羽衣闭了闭眼,舌尖抵着上颚,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旋即再度回到厢内坐了会。
风声呼啸,整个车队寂寂无声,甚至没有半个人敢来催促。
谁也不知道车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侍卫长上前来检查严渡伤势,但却也被严渡制止。
严渡语气轻巧地仿佛怕惊扰林间飞鸟,开口说:“就近找个地方扎营,还有,把我们带来的大夫送去燕将军那,他的伤恐怕又裂开了。”
“不必。”燕羽衣的声音很闷。
“还给你!”
说着,雷霆剑又被从车窗投了出来。
绝世名剑顺着坡骨碌碌滚了几圈,可怜地压倒灌木丛中脆弱的枯枝。
严渡示意侍卫长去捡,并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剑士不能丢弃他的剑。”
“但我是某个人的剑,可他早就把我丢了,所以我学不会怎么保护自己的剑。”
“严渡,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转告他。”
“转告什么。”严渡用袖口擦拭雷霆剑,将其缓缓放入腰间的剑扣之中。
厢内。
“转告……我讨厌他。”
燕羽衣喉头滚动,将脸深深埋进十指之间,哽咽道:“我恨他,我讨厌他,我不想见他。”
“如果他很想看看你是否安好,该怎么办。”严渡说。
燕羽衣:“如果他一定要站在我面前。”
我要杀了他。
但话出口,却并未言辞达意。
“我会……会问他……”
在我最需要兄长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偏要在我已经脱离所有依赖后,成为真正的燕羽衣时,转头来告诉我,其实我一直在某处关注着你。
“问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第77章
那么多的疑惑,有关朝堂,有关整个燕氏,但燕羽衣只想质问兄长。
你明明知我艰辛地回到明珰城,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洲楚与西凉走向失控,整个西洲分崩离析吗。
燕羽衣想得到答案,但无论如何,现在的严渡并不会给予他任何回应。
车队走得很快,车内摇摇晃晃,燕羽衣实在难以支撑,伏在榻中昏沉地听着外头的鸟叫,以及某些野兽的嘶吼。
他没有力气再去多想别的,亦或者是服用的药物产生了催眠的效用。双眸彻底闭合后,似乎有什么将他轻轻托起,他落进柔软的温暖中,意识再也难以合拢半点,陷入长久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