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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第1页)

老主任田玉佩的头七刚过,谷鸽的中等专业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也寄来了,她捧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一直高兴不起来。想着自己那些心酸的经历,想着田伯伯前几天给自己说的话语,伤心的泪水溢满了眼眶,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母亲看到她痛苦的样子,走过来轻声说:“孩子,你已经很优秀了,录取通知书已经来了,和村上那些没有上学的女孩子相比,你也是幸运的,咱们山东庄目前还很落后和贫穷的,你接下来就是要好好地读书,将来有个好的工作,吃上公家饭了,妈这辈子为你操的心也就少了。”

谷鸽和母亲聊了会儿后,来到了田菲家。看着田伯伯的遗像,想着伯伯生前为村上操劳的身影,以及和蔼可亲的面容,眼泪唰唰地落下来,抽泣着说:“田伯伯,您不是说等我的通知书来了要喝喜酒吗?可您怎么走得那么突然啊,我想起您,心里就难受啊,伯伯,您知道吗?”

田菲告诉母亲,自己要和谷鸽去趟父亲的坟地,母亲含着眼泪准备了些祭品,包括酒壶和酒盅。

田菲和谷鸽结伴来到坟地,双膝跪地后,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然后摆上母亲准备的祭品,将酒杯斟满酒,举过头顶祭拜后,把酒慢慢地洒在地面上。她们点燃了带来的黄纸和冥币,火焰随风呼呼地燃烧,一阵阵烟灰随风飘向远方。

田菲悲伤地说:“大,我今天和谷鸽来给您送钱来了,在那边缺什么只管自己买,您一辈子都舍不得花钱,也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女儿如今考上了大学,谷鸽也考上了中专,唉,正是准备好好报答您,让您享福的时候,可您却撇下我走了,让我这辈子怎么报答您啊?”说完,田菲俯下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谷鸽跪在地上,满脸是泪地说:“伯伯,以后婶子有我和田菲共同照看,您就放心吧,我把我的喜酒给您敬上,您就多喝几杯吧。”

说完,将酒壶里的酒全部倒在了地上,一边倒一边说:“伯伯,这是我的喜酒,您一定多喝几杯,替我和田菲高兴高兴,想我们了就给我们托梦吧。”

临走的时候,田菲对着父亲的坟冢说:“对了,大,我这次上学要带着我妈一起去,我不能把妈妈单独留在山东庄,我会照看好妈妈的,您老放心吧。”

田菲和谷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坟地,刚上了一段斜坡,拐上一段小路,一阵嬉笑声突然传来。两人抬头一看,发现邻村的神经病圪蹴在坡上的玉米地边,下身脱得精光,看着她俩流露出怪异的坏笑,拿起土疙瘩不断地向她俩扔过来,一边扔一边说:“花媳妇,花媳妇,我要、我要。”

谷鸽一看到神经病,吓得妈呀一声抱住田菲,浑身瑟瑟发抖,想起曾经的遭遇,紧张得几乎小便失禁,吓得哭了起来。

正当两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间,哑巴一阵风似的从不远处奔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脱下布鞋扔了过去。他冲到神经病跟前,一脚踹倒了发病的疯子,扬起手里的另一只布鞋,打得神经病嗷嗷地号叫,躺在地上打滚。

哑巴揪着神经病的耳朵,狠狠地把他提起来,接着就是一脚,把他踹下了斜坡。神经病滚到一丛枣刺当中,疼得呜里哇啦大叫,仓皇地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远了。

哑巴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个子虽然不高,但身体强壮,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他铁塔一般地站在坡顶,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看着神经病落荒而逃。

田菲和谷鸽站在坡底,仰头看着哑巴,他似一尊巍然的雕塑屹立在坡顶,威武雄壮的感觉让两人瞬间有了安全感,心里一下子轻松起来。

这时,两人觉得自己安全了,瞬间破涕为笑,高兴地向着哑巴连连挥手。

她俩快步上了斜坡,一左一右抱住哑巴,哥长哥短地叫个不停,高兴得不愿松手,哑巴看着两个妹妹依偎在自己身边,憨憨地笑了。

回到家里,田菲给妈妈学了刚才坟地的那段经历,妈妈想了想说:“邻村的神经病犯的是花痴病,多年来就知道欺负女人和女孩,他被他们村里的大人们打怕了,现在就知道祸害咱村的人。估计这次你哑巴哥哥教训了他,他就再也不敢来我们村了。唉,其实那娃也可怜,就是高考了几年,始终考不上学,娃心里想不开了,受刺激了,整天嘴里喊着书里自有黄金屋,书里自有颜如玉,也是想媳妇想疯了。”田菲听母亲说完,想了想说:“妈,那流氓神经病就像猫一样,记吃不记打,上次欺负了谷鸽,也挨打了,现在还依然来耍流氓,难道他家人也不给他看看病吗?”

“唉,农村人都可怜,哪有钱给他看病啊?就由着他一天到晚地疯了。哑巴替你们出气了,估计神经病会老实一段时间,现在庄稼长高了,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村,记住有事出门一定要结伴而行。”母亲说完,田菲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心有余悸。

田菲和母亲说话的时候,大门口进来几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是镇长带着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进了院子,母女俩赶紧迎了上去。

镇长脸色凝重地走了过来,握着田菲母亲的手说:“老嫂子你好啊,今天跟我来的是县民政局的领导,这是任股长,来宣布田玉佩同志革命烈士荣誉的,还要在你们门框上钉上烈士的牌子。老嫂子,党和政府是不会忘记那些为人民群众的利益而牺牲的革命烈士,关于您的养老和田菲上大学的事情,政府也考虑了给予补贴,孩子上学也有扶持政策的,您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就是了。”

任股长走上前,向田菲母亲发了证书,然后找了个凳子,把革命烈士的牌子钉在了大门的左上角的门框上。然后几个人一同走到老主任田玉佩的遗像前,郑重地三鞠躬,默默地肃立了一会儿。

田菲和母亲眼里都噙满了泪水,连声致谢,并急急忙忙招呼来的干部喝茶。最后,任股长又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田菲母亲说:“老嫂子,这是政府给您的补助金,您收下,以后每月给您有抚恤金的,田玉佩老主任为集体的利益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党和政府是不会忘记他的。”

送走几位领导后,田菲搀扶着母亲站在父亲的遗像前,捧着烈士证书和装钱的信封,郑重地放在父亲的遗像前,默默地落泪,但田菲也为有这样伟大的父亲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这时,哑巴一个人走进屋子,看了一眼老主任的遗像,然后径直走进厨房,挑起扁担出了院子。他来回跑了几趟,挑满了厨房里的水缸后又低头走进羊圈,推出架子车,一会儿工夫,就拉回了一车干土。他将土垫在羊圈里,又拿起草笼出了门,一个多小时后,就割了满满一筐苜蓿回来了。将苜蓿喂给奶山羊后,他圪蹴在羊圈门口,一边逗着大黄狗,一边看着羊吃草。

田菲从屋里端出一缸子温开水,递给哑巴,他点头致谢,咕咚咕咚地喝完了。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和地里的事情都是哑巴哥哥操心,看着满头大汗的哑巴哥哥,田菲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激之情。

哑巴每天都会来到田菲家,帮忙干家务活,也经管地里的庄稼,只要在村里和村外发现神经病的踪影,都会赶过去狠狠地揍他一顿,以至于神经病只要远远地望见哑巴的影子,就会落荒而逃。

因为在哑巴的心里,只要谁敢冒犯田菲和谷鸽两个妹妹,他一定会去拼命的,就像当年保护老主任一样,左右不离老主任的身边。他心里明白,只有照顾好田菲娘俩,保护好谷鸽妹妹,才能报答老主任的救命之恩。山东庄妇女们有他的保护,安全多了,大家都称他为保护神。

哑巴一天到晚的三顿饭,不是东家叫,就是西家请,谁家有活,他都抢着去干,浑身总有使不完的力气,他也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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