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菲打累了,又哭喊着要去找谷鸽报仇,要捏死那个杂种,要杀了卢阳和谷鸽,卢阳无奈地看着田菲不停地闹腾,规劝看热闹的人继续回去吃席,他一个人看着田菲,但哑巴和神经病始终没有离去,陪着卢阳看护着田菲。
哑巴看见神经病圪蹴在墙角,也不敢抬头看大家,浑身湿漉漉地直发抖,随即拿出自己的衣服让他换上。卢阳看了神经病一眼,走了过去,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真想上前再踢他几脚,最后还是被哑巴拉住了。哑巴指了指炕上的田菲,又指了指神经病,意思是他救了田菲,是救命恩人,不能打的。
晚上,卢阳开车接来了镇医院的大夫,并在车上说明了情况。大夫给田菲注射了镇静剂后并开了点药,又给卢阳说:“病人受到刺激后容易精神分裂,你让她好好休息,最好明天送去精神病院,做进一步的观察和治疗。”
田菲安静地睡去后,卢阳回到谷鸽家里看看情况,受到惊吓的谷鸽,奶水也慢慢少了,孩子不停地哭闹,谷鸽的母亲挤了点羊奶,兑了一半温水,孩子就是不好好吃,蹬着双腿不停地哭闹。
卢阳看着谷鸽,谷鸽也生气地望着卢阳,无奈地摇摇头。突然间,谷鸽越想越恼火,又加上孩子的不停哭闹,生气地照着孩子的屁股啪啪地打了几下后,随手扔到了一边。谷鸽母亲一看,赶紧抱起孩子出了门。
“卢阳,这下田菲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你说咋办?这个老八就是嘴碎,喝了点马尿,啥都胡说。唉,你看我现在也没有奶水了,咋办?”
卢阳站在那里想了想说:“不行这样吧,把孩子送到我妹妹卢花那儿,让她把孩子先照看上,我们给她些奶粉钱,你也可以回去安心上班,有时间了我们回来看看就是,行不?”卢阳说完看着谷鸽。
谷鸽低下头,想着要把孩子送养,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但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哭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卢阳说:“卢阳,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我也没脸回矿上上班了,也没法在村子里待了,我想好了,打算辞职,去南方找工作去。”
“辞职?去南方工作?那你可要想好啊,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谷鸽坚定地说:“想好了,一定辞职,去深圳。”
卢阳看谷鸽拿定了主意,就说:“我有同学在那边工作的,我给你先打听下,联系好了给你说。”
谷鸽看了老八一眼,生气地说:“我要和老八离婚,结束这段名义上的夫妻关系,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老八你也听着,我们明天就离婚。”老八看谷鸽真的生气了,就喃喃地说:“那好吧,都是我害了你和卢阳,也害了田菲。唉,就是后悔都来不及了,我恨自己啊。”老八说完,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卢阳上前阻止了他的行为。
谷鸽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田菲,就和卢阳带了几件自己的衣服一同来到小卖部。她站在炕边,看着熟睡的田菲,眼泪流淌了下来,心里默默地说:“田菲姐,妹妹对不住你了,那也是因为卢阳喝醉了,我们才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你打骂妹妹吧,我都毫无怨言,田菲姐。”可田菲静静地躺在那里熟睡,脸颊上还留有一道道泪痕。
晚上,田菲睡醒了,一会儿哭,一会儿闹,浑身脱得一丝不挂,跳下炕就想冲出去,又哭又闹地要去找谷鸽算账。
哑巴不好意思地出去后,在炕洞里又添了些干草,卢阳哄着说着,好歹让田菲穿上了谷鸽拿来的干净衣服。
第二天早晨,卢阳开车把妹妹卢花接过来,一同把田菲送到了乡镇精神病院。他安排妹妹先照顾田菲,自己开车去接田菲母亲。
安顿好了田菲后,卢阳和妹妹商量好了,等谷鸽辞职去南方后,由她照顾孩子,并把孩子的户口也落在卢花家,孩子的名字就叫:卢水山。
回到山东庄,卢阳开车把谷鸽和老八送到镇上,站在民政局的院子里等候两人办理离婚手续。他摸摸凌乱的头发,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他看着天上飞翔的春燕,头顶洁白的云朵,闭上眼睛,轻轻地叹息了几声。扔了烟头,他注视着民政局的大门口的牌子,想着谷鸽离婚后该怎么过?
过了几天,田菲母亲在医院里照顾田菲,卢花接走了孩子,卢阳和谷鸽抽空回到了煤城。到了矿上,谷鸽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领导还是再三地挽留她,希望她先休息一段时间,实在想回来上班了,位置给她留着。
当然,谷鸽心里明白,领导这样,也是看在卢阳的面子上,毕竟卢阳是集团机关的领导,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后,她随着卢阳回到了煤城,晚上暂住陈伯伯家。
回到陈伯伯家,卢阳先是给陈伯伯的花草浇了水,给热带鱼喂了食。谷鸽已经烧好了开水,泡了杯茶放在茶几上,让卢阳喝。
卢阳坐在沙发上,看着谷鸽憔悴的样子,不自觉地揽过她。谷鸽顺势扑在他的怀里,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淌。卢阳用纸巾轻轻地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痕,低下头吻了她几下,谷鸽闭上眼睛,躺在卢阳的怀里,让这几天自己紧张纷乱的心情得到了一点安慰。
卢阳想留在这里陪谷鸽,谷鸽还是婉言谢绝了,万一控制不住,再怀上一个孩子,不就要了自己的命了吗?何况这次事情闹得动静这么大,还不是因为上次的冲动造成的。
卢阳理解谷鸽,叮嘱谷鸽晚上反锁好门,一个人孤独地回到了家。
他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怎么也睡不着,就拿起电话打到陈伯伯家。谷鸽接起电话,听卢阳说想过来陪她,咬咬牙,还是坚决回绝了卢阳的想法。挂了电话后,她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心乱如麻,自己下一步就要独闯天涯了,前面就是有火坑,也得跳下去。她要离开煤城,离开山东庄,远离这些熟悉的地方,让自己漂泊异乡,或许心里会平静一点,但想到孩子的时候,她又无奈地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卢阳被谷鸽拒绝后,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虽然他心里难受,但也无可奈何,彻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