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行流水呢?”
厉南洲面色一沉,垂下的手已经不由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夫人在去医院送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在路上的一家银行里,将卡上仅剩的两千元现金取走了。”
“两千元?她不是已经发工资了吗?还有我让你给她的那张黑卡,她没有用吗?”
厉南洲微微一愣,没想到烟越涵银行卡上竟然就只有这么点钱。
“我查过了,夫人因为是在实习期,工资只有四千,加上之前的两千存款,也只有六千多一点。夫人的大部分开销都是给小小姐买玩具零食和水果,唯一给用在自己身上的,就是一瓶超市里三十块的防晒霜和一百块的护肤套装,您给的黑卡,夫人一从没有使用过。”
此话一出,厉南洲挺拔的背影微微一颤,心口传来阵阵钝痛。
他为什么这么愚蠢,这五年来,烟越涵从没有要过一分钱,可他却总是恶言恶语,说她是拜金女。
明明他们一起长大,是最了解对方脾气秉性的,可他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了烟沐晴的鬼话呢?
如果烟越涵真如烟沐晴说得那样爱钱,那她早应该在拿到黑卡的第一天,就去各大奢侈品店里消费采购。
回想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厉南洲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妻子唯一开口要钱的一次,还是因女儿生病,被送去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医生通知去交手术费。
他记得那时候他好像还在电话里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直到吴钦和院方那边确定是孩子生病后,他才同意打款。
也是从那之后,烟越涵以前那些亲戚朋友的礼物,和从小到大收藏的首饰包包,开始陆陆续续从家里消失,她也再没开口要过一分钱。
如今想来,她这五年里,用的都是他卖掉东西的钱,吃的也是保姆克扣的粥水,而他这个丈夫在做什么?
在嘲笑她,在挖苦她,在她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在她身上一遍遍撒盐!
终于,厉南洲曾经说过的那些话,现在如回旋镖一般,转过来刺向了他的心口。
从那些迷人眼的谎言中走出来,再去回首他和烟越涵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厉南洲心里只有愧疚与懊恼。
他久久无法从心痛中走出来,捂着心口,只觉呼吸都变得那样困难。
“厉总?您没事吧?”
吴钦站在门口,察觉出厉南洲的异样,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我没事,继续去查。不计任何代价,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烟越涵给我找出来!”
厉南洲没有转身,努力压制心下的慌张,威严地低喝一声。
“是。”
房门被轻轻地关上,他的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那些昔日相处的细节,如过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厉南洲好似连接上了烟越涵的心脏,感受到她曾经在这个屋子里承受的无助与痛苦。
不知不觉间,望着窗外自由的风,他不禁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