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把这个房间的钥匙给你,你要记得常常打扫。
嗯。我点头答应。
你给摆钟换上电池,把桌台上那两幅油画挂到墙上。
我记下了。
她说,我叫鱼敏,你叫我名字或鱼姐都行。
我点了点头。
我会经常过来看看你的工作情况。
我说,鱼姐,你放心,我会做好的。
你可以自由出入所有的房间,但房子的东西不要挪动,也不要带朋友来。
你放心,鱼姐。我在这个城市没有朋友。
她很满意我的回答。她又强调了一句,如果有人来这里,不要让他们进屋。
嗯。
你可以养狗养猫,如果你喜欢宠物的话。
我先养活自己吧,鱼姐。
她把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我,说,这里有三千元钱,是我提前给你支付的三个月工钱。
我感到惊诧,第一天上班便提前拿到三个月的工钱,她不怕我跑路吗?
我一脸疑惑。当然,我也需要这些钱。
鱼姐说,毛细,你好好干吧。
我满怀信心地对她说,我一定会的。
鱼姐离开时,把院门的钥匙给了我。
她说,保洁明天早上来,我不过来了,这里的事交给你了。
我说,你放心好了。
2
早上,来了三个保洁员,两女一男,他们先把所有房间的窗帘拉开,卸下窗帘的那一刻,所有的房间都明亮了。他们开始清扫地面的灰尘。男的问我,窗帘需要清洗吗?
我说,鱼姐给你们交代过这事吗?
她没说清洗窗帘的事。
那你们就不洗了,我洗吧。
他又问,家具需要搬挪吗?
我说,没有什么东西要搬挪的。
他们从一楼开始清洁那些柜子和桌椅板凳,我让他们尽量不要挪动。东边那间房子有一张靠墙的单人竹床,这样的竹床现在很少见了。茶几也是竹子做的,旁边有两把木椅子,黑漆已经剥落,樟木的香味依然在。墙边还有一个储物柜,拉开抽屉,里面散发出霉味来。
我昨天也站在这个位置,鱼姐跟我说,这是一间客房,以前亲戚来住这里。我那时没注意床头还有一对红色的中国结挂在墙上。
我跟他们说,这对中国结需要清洗一下。
这些房间好久没人住了,它们要透透气,散散气味。
到了中午,他们已经把一楼所有房间都清洁干净了,玻璃被擦得一尘不染。偏房和厨房连在一起,是脱离二层楼房独立存在的。
这两间小平房的拐角有一个卫生间。偏房打扫起来麻烦些,因为这里堆满了不要的杂物,像旧的沙发,跛腿的木桌、凳子都堆在屋里的一张木床上,墙角放着一些生锈的农具,另有一台风琴放置在窗台下。
男的问我,这些弃之不用的杂物如何处理?
那台风琴看上去很不错,擦洗一下,做个摆件也不错;沙发改天换了沙发布还能坐;坏掉的桌子有三条腿,另一条用木条钉上;至于小凳子不要了;农具放在院子里,以后挖地除草种花吧。
经过这么一番布局,清理后的偏房一下子变得宽敞了。
那台风琴看起来像个尘封已久的古董,用脚踩下踏板,它依旧发出声响。
我在旧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抬头能看到窗外的整个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