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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阴谋破败(第1页)

五天过去,郑德昌将秦州府衙内外处理停当,数次出入秦州各官吏衙门,拜会他们的内眷。官吏们收了礼,整个形势都倾向了郑德昌。而孟长安正忙于易号庆典筹备的事,一心想赶在夏至前开张,让茶庄面貌焕然一新,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机。

到了第六天中午,当郑德昌带着常季清一行十多人进入秦州分号时,正在现场指挥准备庆典施工的孟长安还以为是生意上门了,起身赔笑说:“小号筹备开业,整修正在收尾,掌柜买茶请到后院客厅喝茶说话。”德昌也不言语,率众径直到了后院,进入客厅,朝四壁一看,“天汉茶庄”匾额已不见,挂在墙上的四个字变成了“长安茶庄”,心头顿时燃起怒火,转身冲随后跟进的孟长安冷笑道:“天汉变长安,孟掌柜只变了两个字,茶庄就改姓易主了?只怕你这长安,不会长也不会安了。”

孟长安只和韩童生交往联系,除了兰州从未出过秦州,自然不认识郑德昌。猛听他出言冷嘲热讽,正欲开口还击,从兰州总号赶过来的郑乾坤这时恰巧也赶来了,抬头见东家在座,顾不得擦一把汗,就忙整衣冠,小跑到他面前愧疚道:“晚辈来迟了,还望老爷恕罪。”德昌微笑抬手道:“乾坤,你一路辛苦劳累总算按时来了,你们这些分号掌柜若有你一半心意,何须我千里奔波,看他人脸色,自讨苦吃?”郑乾坤忙说:“老爷息怒,孟掌柜未见过东家,自然不认识,至于孟掌柜装修分号,我听孟掌柜说报经老爷您批准后动工的,只是日期尚未最后确定,故还没来得及禀报。”德昌转向孟长安说:“果真如此吗?孟掌柜,你让谁啥时说过?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我同意你装修秦州天汉茶庄分号?”孟长安这时已经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儒雅男人是天汉茶庄的东家,一时脸色大变,虚汗直冒。

乾坤一看东家脸色,就明白了几分,故意当孟长安的面揭开他的面纱,使他更感狼狈。许久,孟长安才张口结舌说:“东家恕孟某不识之罪,易号之事纯属谣传,望郑老板切勿当真。”德昌一指匾额说:“你挂出长安茶庄招牌也是假吗?天汉茶庄匾额呢?”

“这个,这个……”孟长安心虚,一时找不到托词,暗想:现在是纸包不住火了,男人家要敢作敢当。长安茶庄匾额挂在墙上,赖也赖不掉,如果现在畏畏缩缩,今后还咋做掌柜?想到此,心一横,大言不惭地说:“我苦心经营秦州分号数载,所获利润总和已超过原资本十多倍,茶庄自立,是秦州署衙已经首肯的事。”德昌转身怒目圆睁地说:“好不知耻,你孟长安妄图侵吞郑家资财,是合理合法了?那么请你取出秦州署衙的文书来,让我见识见识。”

孟长安自不敢取出伪造的文书让郑德昌查看,更不敢拿出秦州署衙同意他易号的所谓文本。他知道,一旦把他告上署衙,轻则戴枷坐牢,重则人头落地。但他又不甘就此前功尽弃。于是他冷言威胁说:“这里是秦州,不是陕西。”德昌问:“秦州就没王法了?”孟长安声嘶力竭地说:“王法就是把你们轰出去!”德昌见已无商量余地,也厉声道:“你把秦州分号全部账项银根交出来。如果秦州分号财产没有损失,我可不再报官追究你图谋不轨,否则,你就准备坐牢吧!”

孟长安想:易号自立之事走到如此地步,若退,轻罚被扫地出门,重判则坐几年牢,出来依然一贫如洗;若进,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在威压面前,郑德昌保不准会示弱而退。既然善罢不能,那就强力抗争,让他知道我孟长安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想到此,他大声喝道:“来人呀,把他们给我轰走。”随着孟长安的喊声,十几名手持棍棒的店伙计,先后跑进来,动手准备驱赶郑德昌和随从伙计。郑乾坤见状怒喝一声:“放肆,当着主子的面,你们谁敢如此无理。大家想想,这么多年的薪俸是谁给的?

是他孟长安给,还是天汉茶庄东家?面对东家,不知恩图报,还敢暴力伤人?谁敢动一下,我定叫他进署衙吃牢饭。”

伙计们被兰州总号二掌柜郑乾坤一喝,全定在原地,看看孟长安,又看看郑掌柜,再看看郑德昌,一时不知听谁的好。孟长安见状,不甘心地哭丧着脸,喘着气。德昌望着脸一阵红一阵青的孟长安,把桌子一拍喝道:“孟长安,你是主动交账交钥匙交印呢,还是等到送进大牢皮开肉绽时才回心转意?”孟长安抗争说:“待我这么不公,秦州分号全是我孟某的心血。”德昌提醒道:“你难道不知晓非礼勿动的古训?不取不义之财,是做买卖的底线,你连这一点道义也不讲,还有何面目混迹来往于商界?又怎让伙计们看得起你?你贪图他人财富,难道不怕落一个吃红灭黑、忘恩负义的恶名?退一步讲,你就是易号自立,伙计们一旦知道真相后,能和你同心同德吗?他们往后若也学你侵吞分财,你又将如何自处?你若想在社会上还有立足之地,当一个讲信誉的买卖人,就应悬崖勒马,主动交出秦州分号全部资财,免得到头来落一个人财两空、身败名裂的下场。”

孟长安本来就心虚,阴谋败露,把柄全被郑德昌抓住,自知硬撑下去也没有啥好结果,经东家一番说教,仅存的一点底气荡然无存,但他还是心有不甘,强打精神辩解说:“我为秦州分号耗尽了心血,人未老却先白了头,我不服。”德昌一听缓下语气道:“你既有如此想法,我很理解,但现在给你说清楚,只要你交出全部账项和资财,我绝不亏待你,也不会让你一贫如洗。否则,我只要一纸诉状呈送到署衙,告你一个侵吞郑家资产和伪造文书私制私印罪,你后半生就莫再想走出牢门一步。”

孟长安在郑德昌一吓二逼中败下阵来,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对身边的一个人吩咐道:“请胡先生把分号总账拿给东家查看,回头通知各分号封仓待东家清查。”胡先生不敢怠慢,应声出去拿账册去了。孟长安忙抱拳赔罪说:“郑老爷,孟某一步走错,留下终生遗憾,若东家法外开恩,给孟某改过自新的机会,自当感激不尽。”德昌神情严肃地说:“人非圣贤,有过改之,善莫大焉。孟掌柜几年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把秦州分号管理得秩序井然。秦州分号能成为陇东知名商号,若论功劳,应首数你孟掌柜。遗憾的是你财迷心窍,秘制私印,伪造文书,欺骗官府,企图通过易号之举侵吞资产。常言说得好,取不义之财,行不义之事,天地不容。我能在千里之外,发现你的不轨行为,靠的是什么?就是我宽厚待人,礼贤下士。我天汉茶庄能容得千百种个性的人,但容不得背信弃义的人。但看在你过去的功劳与辛苦上,看在你为郑家所做出的贡献上,我可以饶恕你今日过错,条件是将秦州分号和五处分号的所有资产,全部交割清楚,待我认证后,再根据你的表现,划出一个分号全部资产和账上所有资金,以慰你的辛劳。今后,你能否成为一个陇东富商巨贾,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孟长安听了郑德昌一番说教训斥,心知,事已如此,只能顺他指的路数走,才不会有牢狱之灾。他起身走到德昌面前,扑通跪地,叩头拜谢说:“谢东家宽宥之恩,孟某今生今世,绝不忘东家网开一面的大恩大德。”

郑乾坤同账房胡先生走到德昌面前,把十多本秦州分号原始账册、一本资产清册、一本银号钱庄存银详册、所有固定资产详册,以及各种契约、官方文书,全摆在桌上说:“请东家过目,秦州分号全部账项都拿来了。”

胡先生名叫胡海宽,原籍四川巴中,二十一岁时就跟随韩童生做伙计,后来进了兰州天汉茶庄,先为相公,后任采办,再后来被韩童生任命为秦州分号账房,成为韩童生心腹之一。他为人诚实,从不投机取巧,所以孟长安要想通过他的手改变账目,比登天还难。如此,秦州分号的账簿和原始单据,从未发生过差错,只要一查账,就会知道秦州分号的真实经营情况,算出历年收支数字。韩童生对胡海宽的认真负责精神大为赞赏,在他二十二岁新婚时,以天汉茶庄的名义在秦州特别为他购置了一院住宅,由此他像郑乾坤一样,更加死心塌地为天汉茶庄效忠尽力了。当郑乾坤发现孟长安妄图易号自立后,两个人聚到一块把原始账目全检查了一遍,然后与入库数字查对,才发现了孟长安偷天换日的真凭实据。眼下东家亲自来到秦州,要查账,胡海宽自然要把所有账目交出来,让账目证明自己对家主的忠心不二。

查账期间,韩童生听说东家到了秦州,知道秦州出事了,也连夜起程,三天后赶到了秦州拜见了郑德昌。他得知秦州发生的事,满脸愧疚地向东家跪下请求责罚。德昌扶起韩童生说:“起来起来,坐下说话。没有提前通知你,是为了避嫌,你也不要责怪乾坤和你不辞而别,那是我的主意。”韩童生解释说:“东家不责罚于我,已是开恩了,我咋敢有其他想法,我也晓得乾坤是为我好。”德昌提醒道:“你能明白这些就好,只不过你要从中汲取教训,属下不忠,会殃及主子的!”韩童生不停地点头说:“一定铭记东家忠告,引以为戒。”韩童生能洗清嫌疑,重新获得东家的信任,实属不易,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便邀请道:“东家何时起程兰州,我好提早安排车马行程。”德昌明白韩掌柜的心思,安抚着说:“童生啊,这里没外人,咱俩兄弟说句掏心窝子话,我一直不相信你会背主求荣,既然是兄弟,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兰州我就不陪你回去了,乾坤掌柜一走,一切事务你要多操心了。”

由于胡海宽的忠心,查账速度自然快了许多,三天两夜便验看完全部库存与银号钱庄清单。同时,郑德昌带着季清、韩童生、乾坤用一个月时间,将秦州五处分号走遍巡视完,见到了所有掌柜和伙计,对他们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有了实际了解。德昌在研究分析了陇东商业发展趋势后,写下字约,履行诺言,将花牛分号赠予孟长安,平息了一场秦州分号内讧。秦州署衙凡收到郑德昌好处的大小官吏,无不拍手称赞他处理突发事件的魄力、智慧与手段。因为他们曾经担心,内讧若处理不好,那些得了孟长安好处的官吏骑虎难下,就不会坐视不理,事情一旦闹大,后果就难预料了。

随后,郑德昌对秦州分号人事进行了调整,任命郑乾坤为大掌柜,胡海宽为二掌柜兼账房。各分号人事根据郑乾坤、胡海宽意见,一律没动,保持了各分号内部稳定。为鼓励全体秦州伙计继续齐心协力创造财富,郑德昌命郑乾坤从库存资金中拨出一万银两,奖励伙计们多年来恪尽职守、精诚服务取得的良好业绩。秦州分号三十六名来自秦州各地的伙计,向东家抱拳承诺:齐心协力,效忠茶庄,让秦州分号的生意蒸蒸日上!

郑德昌离开秦州时,对韩童生、郑乾坤说:“我走后,你们立即将库存银两中的现银,留下五千两做周转金,其余整数解回茶庄总号,我已通知汉中派几名押镖武师前来护运。”韩童生、郑乾坤异口同声说:“请东家放心,按计划行事,把存放的毛皮、中药材同时往陕南载运。”郑德昌出了秦州分号,抱拳向韩童生、郑乾坤、胡海宽和送行的伙计们致礼告别说:“两年后我再来秦州看望大家,告辞了!”

郑德昌一行骑着快马,跟随驼队马帮,日行夜宿,直奔西安南关正街。

西安天汉茶庄分号是一处四合院,有宽阔临街的店面,货物分类摆在宽大的货架上,三间营业门面共分了六个小货区,顾客可以从三条甬道自由进退。每一个小货区有一名伙计,不断在他负责的货位四周巡视,随时向顾客解答问题介绍商品;如顾客选购商品多时,则帮顾客将商品提到柜房,待顾客交了钱再把货提到茶号门外,才返回自己岗位。郑德昌进得门来,一直没吭声,看到伙计们一丝不苟的态度和井然有序的工作流程后,心想:这也许是郑德铭放手经营管理的创举吧,有序又便利。季清已走到柜房前问:“伙计,你们掌柜不在吗?”

坐在柜房里的一位二十多岁面生的新伙计,把他们当作客户了,便笑答:“我们郑掌柜到库房去了,先生有事,可先到账房稍候片刻。”德昌笑道:“外人能随便进出账房吗?”伙计说:“我们账房有专人接待。”德昌转身和季清等人刚向后院走去时,就听柜房的伙计说:“郑掌柜,有几位四川口音的先生找你呢。”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问人在哪,伙计说后院去了。

郑德昌闻声转身回望,和郑德铭视线相遇,喊了声:“德铭兄,你老哥身体还健旺吗?”德铭高兴地喊道:“托兄弟的福,还好还好!”德铭和季清等其他几位伙计照面问候后,继续道:“这位伙计才来半年,不认识大家,莫怪莫怪!”德铭兴奋地走到后院通道门口,抱拳躬身说:“向东家和各位同人请安了。”德昌忙说:“使不得,使不得,德昌应向你老请安才对。”德铭说:“不敢不敢,这是在茶庄,不是在私宅,如此不讲规矩,那就让老哥不恭了。请东家先到账房歇息喝茶吧。”说话中德铭已迈步在前面引路,转身又道:“东家注意脚下,下了几天雨,这院子青苔厚,容易滑脚。”

后院既是账房也是生活区,账房在东厢房,为一门二室,外会客,内办公。光线充足,室内明亮,地板油亮照人,会客室中间铺有一方羊毛地毯,茶几四周摆放着六把单人藤椅,左边靠墙处摆有两把长背藤椅,右边靠墙通向内室门两侧各摆一盆苍古树桩盆景。经过几年的不断收拾,整间会客室简洁素雅,一尘不染。

账房内室宽大敞亮,靠窗一张宽六尺长八尺的书台上,文房四宝、卷宗、文函各归其位,算盘压于书台左上角数册包了蓝色布面的台账上,右面墙壁挂了一幅宽四尺长八尺的水墨行商图。郑德昌细细审视后说:“想不到德铭兄也开始玩赏书画了,整个屋子让你这么一弄,多了七分书卷气!”德铭谦虚说:“惭愧,惭愧,我那是附庸风雅!其实,我也是不得不学,喝茶欣赏文墨丹青,要说也是茶商的本分不是?”季清赞同道:“就是就是,茶道书道自古也是不分家的!”德昌在清查完分号账目库存,盘点清分号资产,结清财务账目与在库银两,和钱庄对完账,与伙计们座谈听取意见后,德铭向东家建议说:“东家,你看这茶庄的发展,越来越缺独当一面的人选,茶庄培养后继人才已是当务之急,不能再耽误了。”德昌稳定着德铭的情绪说:“我可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啊!”德铭说:“可我单打独斗有些力不从心呢。”德昌认真思考了德铭的建议,接受了他的请求说:“你没向我举荐人选,你看我眼下该咋办?”德铭搔头说:“掌柜人选,决定着天汉茶庄未来的发展,你必须认真酌定。不知随你来的人中,你考虑谁可胜任要二?”德昌说:“动身时,我根本没考虑到人才培养的事,现在你突然提出要二掌柜,我真得仔细斟酌一番。”德铭提醒道:“紫阳总号就没有胜任掌柜的角色?”德昌说:“罗众倒有这个潜质,可目前让他当二掌柜兼账房主管有点仓促了,还得慢慢来。”德铭说:“要不把罗众先留在这历练历练再说,成熟了就可顶缺。”

郑德昌听了德铭的建议,由愁变喜。第二天,在天汉茶庄召开会议,宣布罗众留任西安分号协助账房管理。同时即日起分号的伙计每月薪俸提高一两,希望全体伙计同心协力,让茶庄生意锦上添花。随后他安排季清先返回紫阳,自己带着其他人去了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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