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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季清娶妻(第1页)

天汉茶庄常管家几天前就接到了郑德昌驾船返回的消息,早早预备了几桌接风酒席。下船前,德昌就与船上所有的伙计约定,各自先回家泡澡洗漱,下午在茶庄聚餐,慰劳大家几个月来的辛苦。

郑德昌问候了母亲后才回到自己院子,在雨荷准备的一木缸热水里泡了半个时辰。

季清见大家都在忙,选了一个空闲时机,把精心选购的两块桃红丝绸、一支翡翠簪花、一对耳环和翡翠手镯送给秋菊说:“我胡乱选的,莫嫌弃。”秋菊一见簪花,满脸喜色:“这么贵重,咋领当得起?一路舟楫劳累,肯定吃了不少苦!”季清说:“一路都是坐船,没啥辛苦的,就是这些首饰不晓得入你眼不?”

“好看!你还没有洗漱吧?我去给你准备热水!”秋菊拿着礼物红着脸高兴地离开了。

晚饭是郑家厨房特意准备的“三台席”。第一台出十二个小凉盘,六荤六素的凉菜,中间放一个共用的装着调味汤汁的大烩盘。配四个小碟,分别是辣椒、大蒜、葱花、生姜末等,供拌和凉菜用。烩盘不油腻,讲究酸辣爽口,目的是既开胃又解酒。第二台以甜食为主,一般有米糕、豆沙糕、蒸发糕、银耳甜酒,配有两碗温热清水,清洗筷子或勺子用。第三台称“全名堂”,有的又称“花开满园”,是整个宴席最为丰盛的一个阶段,也是整个宴席的高潮。主要以炒菜、蒸菜、炖菜为主,中间一个大蒸盆子。蒸盆子里面有整鸡、腊猪蹄等,上面覆盖金鱼形或半月形的金黄色蛋饺。

紫阳的炒菜与川菜近似,但又少川菜的麻味,既像川菜,更似湘菜,与江西菜也类似。像酸辣腰花、酸辣肚丝,吃起来清爽利口,十分下饭。

而紫阳蒸菜则有淮扬菜、鲁菜、粤菜的风味。如狮子头,底子辅以粉条、黄花、豆油皮,汤汁清爽,其口味比扬州狮子头更有韵味。紫阳的霉豆腐蒸鸡蛋、清水蒸蛋和鸡蛋焖子有粤菜三色蛋的影子,此外,芙蓉鸡丝、佛手肉、鱼丸鲜汤也有粤菜的风味。而紫阳的炖菜更注重火工,多炖焖煨焐之法,强调本味,突出主料,色调雅淡,口味平和,具有淮扬风味,如清蒸全鸡、八宝糯米饭、龙眼肉、甜池子等等。无论菜的形式,还是菜的口味,都是名副其实的东西贯通、南北杂陈的“花开满园”风格。

晚饭时,老老少少欢聚一堂,郑家比往常热闹了许多。茶庄里和出门几个月的伙计也聚集一起,彼此你一言我一语谈笑着一路趣闻逸事,你一杯我一杯相互敬酒,在东家的招呼下放开了性子嬉笑畅饮,加上连劝带搅,一会儿就把常季清灌晕了,秋菊忙把常季清扶走。季清脸色苍白,眼皮耷拉着,醉得脚下无根,歪歪倒倒地难以行走。秋菊只好架起他一只胳膊,连拖带拽,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弄进厢房。刚进房门,季清哇一声吐了一大口。秋菊赶紧把他扶到床上躺下,脱去鞋子和外衣,拧了毛巾帮他擦了脸和手,盖上被子,然后把地面打扫擦拭干净。

秋菊站在床前,深情地盯着季清的脸,说不清心里是啥滋味。过了一会儿,她俯身给他掖好被子,吹熄床前的蜡烛。正要转身离开,季清猛然一把将秋菊双手死死抓住喊道:“你莫走!你莫走!”秋菊被这举动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忙说:“好,好,我不走,我不走!”季清不仅没有松手,反而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一翻身又把她紧紧压在身下……事后的几天里,秋菊总是神情恍惚,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头天两人没见面。第二天吃过早饭,季清告诉东家,长期在茶庄里吃住感觉不太方便,想在外边找房子住。德昌和雨荷都觉得很突然,见季清已决定,也就同意他先去找房子。临出门时,季清对秋菊点了一下头,啥话也没说。秋菊听说季清要搬走,就惴惴不安起来。连续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正在独自伤心,夫人忽然推门进来,脸上堆满笑,高声说道:“秋菊,你有好事了!”秋菊没想到夫人会突然闯进来,吃了一惊,慌忙站了起来:“少夫人,我能有啥好事啊?”夫人说:“肯定是你的好事!刚才盐店街的媒婆子贺姨娘来给你提亲,是季清请她来的,要咱把你嫁给他,我想让你们在茶庄成婚,你愿意不?”秋菊没缓过神来。夫人几次催问,她才回过神说:“秋菊的事全凭夫人和东家做主。只是在茶庄成婚有些不妥当。”夫人说:“有啥不妥当的!我是在替他着想,不让他买房置地,白白把你嫁给他。将来按照股份红利,他名下也有不少收入,到那时你们再说置办家业的事。”

那晚常季清酒醒之后,呆呆地坐了很久,深深悔恨酒后一时占了秋菊的清白。他想着要对秋菊负责,可究竟如何负责还没来得及考虑。此后,他冷静想了一天,觉得最大的负责莫过于给她一个名分。想到婚姻大事自古就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说法,必须先得禀告父亲再拿主意。第二天晚饭后,常季清把要娶秋菊的想法告诉了爹。常延年愣了半天才说:“你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秋菊可是东家的人呢!”季清一脸正经:“这正是东家的意思,可我不晓得该咋办,只能先说给爹做主。”常延年说:“既然东家有这个意思,我看你直接找夫人禀明,秋菊是夫人从苗家带来的,她拿主意才对。”季清一听爹的建议在理,就把要娶秋菊的事给雨荷夫人说了。夫人一听,立刻热情地说:“你说之前,我就给德昌提说过,害怕你不同意呢!既然你主动提说,按规矩,先找人提亲,送聘礼,商定婚事;再就是花轿上门,拜堂成亲。我看前面的琐事就免了,你只准备娶亲。”

季清说:“那我就去准备,谢夫人了。”

“谢啥啊?”郑德昌正好进门来问道,“啥好事,这么急去准备?”雨荷说:“茶庄大喜啊,季清要娶秋菊,当然要急着去。”一句话把季清说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东家,我不懂这些,所以就麻烦夫人帮忙出主意。”德昌面对季清说:“我在去襄阳的路上给你说,你还扭捏,原来你小子悄悄就把事定了。要我说,你也不要准备了,屋子家具都是现成的,把中院西厢房都腾给你,重新布置一下就对了。”季清说:“既然要娶秋菊,不能再住茶庄了,免得旁人说闲话。所以,我先要找好房子搬出来,然后上门提亲。必要的礼节和程序还是要走的,大哥你说对吧?”这些事情德昌压根没考虑过,一时不晓得咋回答。

常季清坚持要娶秋菊过门,不同意再住茶庄,觉得再住茶庄,招人闲谈。而且要成家,就要立业、立门户,这样才能给爹一个安身养老的去处,尽孝道。

听常季清说完,郑德昌百感交集,既感叹他大孝大义的人品,又佩服他的胸怀、远见和责任心。雨荷高兴地对季清说:“嫂子就把秋菊托付给你了!这妹子命苦,如今嫁给你能有个好的归宿,她的父母也可瞑目了!

你和秋菊的事就这样定下来,啥时候迎娶你说了算,一文钱的彩礼都不要,我还要给她备一份嫁妆。你有啥难处,只管开口。”

见夫人这么豁达开明,常季清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即要跪下叩头,被德昌扶起:“兄弟一场,莫那么讲究,要成家就得要一院房子,这个钱我给你出了。”季清满怀深情地说道:“东家待我不薄,为了让我能回来,花了不少钱,此恩此德没齿难忘。季清从今以后,拼死拼活也不会让秋菊跟着我受罪!”

大事商定后,郑德昌带着常季清把主要精力转向筹措新房这件事上。

正好盐店街有一家杂货铺歇业,掌柜是石泉人,老两口年事已高,儿子要接他们回原籍养老,急于卖掉房子。德昌带着季清与常延年去一看,是一座坐西朝东的四合院,临街三间门面,其中靠南两间已打通,北侧一间租给一家卖盐油百货的。后面三大间正房,左右各半间耳房,围合成一个窄长的小院。门面房的后门与院子相通,北厢房与正房之间开了一个侧门,与外边一条巷子相连。房子还可以,价格也不高,德昌当即替常家父子签订契约、付钱过户。他们觉得两间门面可以租出去,另一间仍旧租给卖盐油百货的人家。这样一来,住房有了,以后想做生意,店面也有了,就连货柜和桌椅家具也是齐全的。

常季清认为,家要有家的样子,除了前面的门面房之外,院子请人进行了简单收拾装饰,把木板墙壁用漆新刷了一遍,梁柱、天花板打扫干净油漆翻新,新添了部分新婚家具。郑德昌从茶庄拿来几幅名家的字画,有横批也有中堂、条幅。家具一摆,画一挂,房子面貌立刻焕然一新,苍古拙朴中透着一股儒雅之气。门口贴了对联,屋檐挂起了大红灯笼,院落装饰了绸缎。腊月二十六一大早,季清吹吹打打地用花轿把秋菊接了过来。

婚宴上,常季清父子对郑德昌一家感激不尽,直说老夫人不但培养了常季清,还给他娶妻成家,让常家感到万分荣幸。

闹洞房时,郑德轩、李德义以及茶庄、茶楼伙计和茶坊聘请的制茶工对季清毫不留情。一方面是羡慕季清,另一方面也是当地闹洞房的风俗。

雨荷怕秋菊吃亏,就劝说德昌:“你过去看一下,让他们莫过分了。季清陪你跑了几个月刚从汉口回来,还没缓过劲,再闹腾下去,怕他吃不消。”德昌笑道:“你是怕秋菊吃亏,就拿季清说事。好吧,我去劝一下,让他们早点散伙。”德昌进洞房门的时候,几个人使劲推着季清往仰面躺在床上的秋菊身上爬,大声叫喊:“季清,快点上,老哥们教你‘手磨推豆腐’哩。”

身穿红色夹袄的秋菊仰面躺在床上,被几个制茶工压住双手,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动弹不得。她眼睁睁看着几个人推搡着季清就要往她身上压,一扭头,看见东家正好走进房门,忙害羞地闭上了双眼。几个伙计笑着说:“季清,快上,要不然兄弟们真不客气了。”德昌看见这阵势,大声说:“大家闹够了吧。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也不体谅一下人家小两口,使劲在这干闹搅有啥意思?过来人就不说了,你们几个没结婚的,难道不怕季清到时候报复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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