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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宝贝听话妈妈决心真正属苦瓜（第2页）

说赵福兰是福星，石红波的母亲及二哥、三哥身体的变化就是最好的例证。实践证明，赵福兰花钱买鸡、养鸡产蛋、以蛋养人的思路是对的，而且也是有效的。

她的婆婆及二哥、三哥因为改善伙食、增加营养，身体都有所好转，特别是赵福兰的婆婆不仅脸上有了血色，精气神也明显足起来了，说话的中气也足了、声音也大了，走起路来也比过去快了许多，也开始笑着与人说话了，每次她提到自己身体一天天好起来的时候，都要说自己是托了儿媳妇赵福兰的福。二哥通过定期治疗、改善营养，病情发作的次数已明显减少，状态好的时候还能帮着赵福兰干一些劳动强度轻一点的农活。

说赵福兰“旺夫”，村子里的老老少少更是高度地认同。石红波家境的初步变化、家庭成员精神面貌的变化暂且不说，仅家里最近发生的几件事就是“旺”的最好体现。

喜鹊落户是第一件事。丈夫石红波家里穷，很长一段时间成群结队的麻雀也不愿在石家院落停一小会儿。而自从赵福兰嫁入石家后，每天都有喜鹊在石家房前屋后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当地普遍将喜鹊看成吉祥之鸟，一旦听到喜鹊清脆悦耳的叫声，总觉得是喜事临门的预兆。时间一长，有两只喜鹊不但没有飞走，还在石红波房前仅有一丈多高的小树上筑起了巢，跟赵福兰一样要在这里繁衍生息。

第二件事就是赵福兰从村子里几位嫂嫂家里购买的那十几只母鸡。这十几只母鸡不是一般地通人性，它们深知石家的困难，早上赵福兰将鸡笼门一打开，它们不是向新主人要吃要喝，而是径直跑到它们熟悉而且食物比较丰富的地方，埋头寻觅地上的食物，待到吃饱喝足之后，便火急火燎地赶回自己的新家，一头钻进它们的新窝，铆足了劲为新主人生产鸡蛋。石红波的母亲和两个哥哥，身体状况能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可以十分肯定地说这些老母鸡功不可没。

第三件事说起来则显得有些离谱。赵福兰成了石家媳妇之后没过多久，石家突然来了一只膘肥体壮的大黄猫，而且一来就“赖”着不走了。对这种现象，当地有个说法叫作“猪来穷，狗来富，猫来开当铺”。像这只如此膘肥体壮的大黄猫，自愿成为石红波家里的成员，人们很自然地将其视为家庭兴旺的预兆。这只大黄猫白天在石红波家随你怎样打扰它，它依旧自顾自蒙头酣睡，但到了夜晚，它却出奇地精神，没几天工夫，就把石红波家里那些作恶多端的老鼠收拾得干干净净。

赵福兰晚上休息时，再也听不到老鼠争抢食物、相互撕咬发出的叫声。

面对人们的议论和赞美，赵福兰心里清楚，石家这点变化，仅仅只是开始，她以后要走的路还很漫长，要面对的困难还依然很多很多，要让这个家发生根本的改变，依然要付出很多。

石红波家共有10余亩责任田，因赵福兰怀有身孕，农田里远一点、重一点的农活，由丈夫石红波大包大揽。而离家近一点、轻一点的农活，则由赵福兰挺个大肚子凑合着做一下，确实做不了的还是得由丈夫石红波做。

赵福兰的婆婆虽然视力不好，但干起农活来却是行家里手。出于让婆婆活动活动筋骨避免待在家里胡思乱想再生出病的考虑，同时也出于向婆婆学习种田技能的考虑，只要天气好一点，赵福兰就会请婆婆与她一起到离家较近的责任田里，干一些她们婆媳二人力所能及的农活。

赵福兰的婆婆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十分争强好胜的人，干什么事不仅要尽最大努力把事情干好，而且还要尽可能把要干的事干出名堂来。有时候不小心把事情干坏了，心里要难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她患上了白内障，因担心治疗会花去大量的钱财，故而采取了“拖”的方式。这样不仅没把眼疾“拖”好，反而还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期，导致一只眼失明，另一只眼也只有十分微弱的视力。再加上家里的这些人病的病、疯的疯，既操心又劳力，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眼看着自家田地里的杂草比别人家田地里的庄稼长得还要高，她也只能干着急。就这样，曾经的种田能手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可奈何地将自己家里的责任田一年不如一年地将就着种了下来，遇到年景差的时候都很难把种子钱收回来。

赵福兰深知这几年家里的10多亩责任田是婆婆的伤心事之一，因此在与婆婆一起干农活的时候，她尽量避开这些话题，以免引得婆婆伤心难过。

在赵福兰居住的村子里，有一句广为流传的农事谚语，叫作“春争日，夏争时”。

无论是春争一日还是夏争一时，这句农事谚语就是提醒大家，千万别误了农时。

立春过后，气温一天天升高，邻居家里正不失时机地加大对大田作物如小麦和油菜田的管理，该施肥的施肥，该防虫治病的防虫治病；同时也忙着收拾自家房前屋后的小菜园，该深翻保墒的深翻保墒，该安苗落种的安苗落种，从早到晚忙得不亦乐乎。

赵福兰见乡亲们起早贪黑地翻田挖地、安苗落种，心里很着急，担心自己房前屋后的菜园错过了季节，全家人又得继续过着吃咸菜拌饭的日子。她曾想过直接向婆婆提出把菜园种起来，又担心婆婆说大家身体不好，干不了农活，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一天晚饭后，赵福兰挺着大肚子随婆婆在房前屋后转悠，见婆婆心情不错，就鼓足勇气提出要把房前屋后的菜园种上，解决一家人一年四季没新鲜蔬菜吃的问题。话虽然是说出来了，但她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哪知婆婆听后不但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还说出了长时间没有说出来的心里话。

婆婆这样说道：“兰兰，自你嫁入石家，我看到你每天和我们一样就着咸菜拌饭吃，心里就想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要把房前屋后的菜园种起来，但寒冬腊月冰天雪地的，毕竟不是种菜的季节。现在春暖花开，正是安苗落种的大好时节，我几次都想和你提把菜园种上的事，但看到你大着肚子，又担心你抢着干活累得受不了。另外也怕你怪我这个瞎老婆子不识相，儿媳妇怀有身孕，咋狠得了心，还在给你派活。兰兰，今晚你提的要把菜园种上的事，也正是我这些天所想，刚好近期我和你二哥、三哥调养得都还可以，我们都还能凑合着做一做种菜种瓜的事，明天我们就慢慢地把菜园地整好，后天一大早让红波到镇里集市上把辣椒秧子、西红柿秧子、本地的旱黄瓜秧子、茄子秧子等都买一点回来。我们几个干一会儿歇一会儿，争取把红苋菜、早熟小白菜种下去，种子是我去年专门收藏的。另外我打算在小树旁及菜园四周竹篱笆旁，全部点上苦瓜、紫扁豆及本地的丝瓜。像苦瓜和紫扁豆特别恋秋，到天气打霜时它们还能结一茬。到上市的时候一时吃不完的，我们可以在锅里焯水然后晒干，到了第二年正二月间炖腊肉特别好吃。如果今年的年景正常，这几分地的菜园里长的菜，管我们全家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你要是想参加劳动的话，只准你干一些轻一点的活。

千万别硬撑着，别累着了我的宝贝孙子。”

赵福兰的婆婆说着说着忽然把话停了下来，然后若有所思地说：“我这个瞎老婆子最崇拜苦瓜，自认为是属苦瓜的，其实是个大水货苦瓜。”

赵福兰听到婆婆有章有法的安排，又是感动又是佩服，在心里感叹道：“上天不助我婆婆呀，好端端的人就这样被病魔及家里的不幸之事给压垮了。”

赵福兰忽然对婆婆刚才说的“最崇拜苦瓜，自认为是属苦瓜的，其实是个大水货苦瓜”这句话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十二生肖里面并没有苦瓜的属相呀，婆婆怎么说自己是属苦瓜的，而且还说自己是个大水货苦瓜呢？

赵福兰带着这个问题，小心翼翼向婆婆请教。

婆婆听后慢慢地解释道：“我刚才说的最崇拜苦瓜，是喜欢苦瓜的品格。兰兰，不知你平时注意了没有，苦瓜虽然很苦，但它从来就是只苦自己不苦别人。不论任何菜与苦瓜放在一起炒，都吃不到一星半点的苦味。我说自己是属苦瓜的，其实与苦瓜的品格是不相配的，我自己苦不说，还连累你们大家苦，还要给村委会、镇政府添麻烦，每年得给我们又是发救济款，又是送粮油，这不是大水货苦瓜是什么？”

赵福兰的婆婆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赵福兰腹中的小宝贝似乎受奶奶的感染，也轻轻动了起来。

赵福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在心里与宝宝说：“宝宝听话，妈妈决心真正属苦瓜，这辈子坚决做到再苦也只苦妈妈自己，绝不连累宝宝，绝不再让我的宝宝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