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变故,令他说话都有些哽咽,眼神紧紧盯着在那人眉宇之间,藏在心中多时的歉疚,翻涌而来。
“是我对不起你们,如果小爷能再强些,当初也不会经历那样的事。阿瑶恨我是应该的,太傅也不必歉疚,原本就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事。”
裴景承知道,所有的事怨不得任何人。
他只觉得眼眶很潮湿。
“活着就好,大家都活着就好。”
裴景承从未觉得阳光如此酸涩过。
不是因为他不知情,而是因为郑晚瑶在他不知情的时候,独自受了那么多苦楚。
郑晚瑶则是笑着道:“都过去了,我们如今能在一起……”
然而她话都没说完,就被裴景承紧紧抱着。
少年人胸膛宽厚,不仅仅是她,甚至连太傅都被他紧紧拥着。
此刻没有什么礼节,裴景承红着眼眶哽咽。
“太傅死的时候,我想过为他偿命,后来阿瑶出事,我更是怕你们都弃我而去,当时坠入湖水中的时候,我那时候并不惧怕死亡,甚至觉得自己松了口气,能为太傅偿命,也能叫阿瑶你平安。”
他紧紧抱着两人,像是再也不分离。
“还好我们所有人都安然无恙。”
只要活着,就没什么大不了。
平日里最是注重礼节的夏玄策,被他这么猝不及防揽过来,倒是也没有再躲避。
裴景承和郑晚瑶都是他曾教导过的学生。
他身躯冰冷,可他们却暖如春昼。
夏玄策原本悬空的手,终究还是回抱着郑晚瑶和裴景承。
“活着就好。”
世间除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郑晚瑶笑着道:“好了,裴小将军可是最骁勇善战,如今可不是要哭了吧?说好的要买南城桂花糕,可不能借着这件事偷懒。”
裴景承松开手,眼底果然有潮热之色,然而却眉眼弯弯道:“小爷才不会忘!”
于是没多时,他便和夏玄策一齐去了南城。
两人一走,偌大的宫殿,顿时变得空荡起来。
郑晚瑶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漆黑处。
“你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
她早早便察觉到了有熟悉的气息在。
只是猜到是谁,所以并未揭穿。
只见暖阁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他如今穿着黑色劲装,宽肩窄腰的好身形一览无余,那张脸也是带着极强的散漫与野性。
“陛下今日真是大方。”
齐墨翎从阴影里步步走来。
他脖颈火红纹路烈烈,增添了不少伤口,却更加显得凌厉性十足。
如今一步步出现的时候,那双眼眸有种晦暗不明感。
“众人都有了赏赐,怎么不见嘉奖本王?”
是很沙哑具有磁性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