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出宫的路上就开始唉声叹气。
“伊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
麻尔图到处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愁苦。
能看出他一路走来,确实是饱经风霜。
伊桑阿的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里去,闻言没好气道,
“你想让本官说什么?说了就不用补这一百万两了?”
“这可怎么补?!”
张玉书声音里恼怒中透着一股子哀求,
“想想办法吧伊大人,就是把下官卖了也不值二十五万两啊!”
在场的众人都不傻,都听出张玉书这话名为抱怨,实则里头藏着另一层意思,摆明了就是想平摊。
伊桑阿冷哼一声,
“把你卖了不值二十五万两,但张大人屁股底下的椅子可是值二十五万两的,不然张大人考虑把屁股底下的椅子卖了?”
“那怎么行!”
张玉书一听,就要跳脚。
“那本官就没办法了!”
伊桑阿翻了个白眼,他边说边往前走,
“张大人有空还不如去求求索大人,顺道再问问太子为何要坑你这个“自已人”!”
“自已人”这三个字,伊桑阿咬得极重。
这话一出,另外两人也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位可是索额图最忠实的狗腿子之一啊,太子怎么一言不合拿自已人开刀呢?
还是说张玉书一早就知道有这一茬,仗着太子和索额图会给他兜底,故意瞒着他们,目的就是为了坑他们三个。
想到这,麻尔图和阿克墩看张玉书的眼神都不对了。
“张大人,咱们可是同僚,你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就是了,为何要坑本官?”
麻尔图先发难了,他今年才升的户部尚书,油水还没捞到多少,就要给前头的同仁擦屁股了,这搁谁身上能接受?
阿克墩:“就是,张大人跟随索大人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太子递折子之前没知会过你吗?有些说不通吧张大人!”
张玉书被两人看得冷汗直冒,
“两位大人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太子何许人也,他要递折子还需要经过下官的同意吗?再说了,伸手的可不止我们几个啊,太子如何确定他递折子上去之后,罚的只有咱们几个呢?”
张玉书越说越不对味,
“满朝文武朝赈灾银子伸手的有多少?若万岁爷大动干戈拿所有人问罪……”
他留了半句话没说完,阿克墩和麻尔图听到这也回过味来,太子此举这是把半个朝堂都得罪了啊。
他这是图什么?!
得罪了这么多人,日后办差谁还会给他行方便?
三人站在宫道上驻足许久也想不通,最终齐齐叹了口气。
罢了,算他们倒霉!
日后得再从手底下的人那里多抠出来一点。
否则他们也太冤大头了!
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找那些贪了银子的人要钱,他们却是不大愿意这样做。
若是做了,那得罪满朝文武的就成他们几个了。
届时该如何在朝堂上混?
怕不是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