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雷惊天地龙蛇蛰,雨之大,三十年罕见。
内务司大臣柳彧康撑着一把大伞,连走带跑的奔向御书房,待王公公通报皇帝允许他进入后,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爆汗,是跑出来的汗更是吓出来的汗。
柳彧康一踏进御书房,扑通跪在地上,哭喊道:“臣该死啊,皇上!”
皇帝一怔,眼波流转间已然猜到柳爱卿要说的话,“前朝皇后金印又被盗了?”
柳彧康吃惊的张大嘴巴,“皇上……真乃……神人!”
皇帝眼皮掀了掀,“站起来说话。”
柳彧康连忙起身,心里不似之前慌张,张口道:“启禀皇上,自上次金印失窃后,臣受思深重,夙夜永兢,恪遵圣训,心体力行,并不敢稍留一毫心血,亦不敢旦夕苟且偷安。。。。。。”
“柳爱卿,朕告诫你多次,言之需有物。”皇帝稍显不耐烦的打断他。
柳彧康老脸一红,他在前朝时便在内务司为官,大齐的官员个顶个的钟爱溜须拍马,未想到改朝换代后,多年为官练就的一身吹捧功力回回遭到皇上斥责。
他连忙禀告道:“皇上,金印失窃后,内务司立刻加强看守和出入司库的检查,所有内务官不允许携带任何器具进入司库,甚至几个常常入库的内务官连头发都剃光,说是赤条条进出库也不为过。臣实在想不通金印是如何丢失,还有那贼人怎么就盯上这金印不放了呢?”
皇帝垂下眼眸,不由得想起前阵子燕王的话,他言之凿凿的说金印一定还会被盗,且他怀疑金印被盗与国公府有关,“柳彧康,金印何时被盗?在这期间,谁进入过司库?”
“回皇上,金印应该是在上次清点之后被盗,这期间不少内务官都进入过司库。”他犹豫一下,“说起来,淑太妃也曾派人到司库取过一件双耳同心白玉莲花佩,说是礼佛要用,怕内务宫人取错,便派了自已宫里的人进司库取。但是那宫人进出都是赤条条的,也不可能带出金印。”他长叹一口气,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
皇帝站起踱步到柳彧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爱卿不必担忧。传朕旨意,由京兆府接管此案,燕王督办,严查宫内外,不论何处,给朕搜!”
***
六月的上京城,像是捅破东海龙宫惹怒龙王爷,隔三差五便是一场瓢泼大雨,倒是祛了不少暑气。
京兆府少尹周怀安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不仅要审讯内务宫人还要及时向燕王禀报金印盗窃案的进展,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他严密排查,一个可疑人员都没有了。
不,还有一处未查,淑太妃宫。
事不宜迟,他心急如焚的奔到燕王府想请示燕王该不该查太妃宫,结果管事说王爷去珠翠阁了,周怀安迟疑片刻后便火急火燎的跑到珠翠阁,上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首饰铺子。
一进铺子,果然见到了英明神武盖世无双的燕王殿下,他正饶有兴致的陪女人买首饰。
周怀安正要行礼,燕王向他摆摆手,示意他站在一旁等候。
周怀安只好慢吞吞的走到燕王小厮庆泽身边站着,心里颇不愤,想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三过家门而不入没日没夜的查案子,燕王倒是清闲,还有心思陪女人逛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