碇真嗣默默地想。
路上还有几位本部里还算认识的工作人员,平日里在训练中也算熟人了,他也大方地一人一朵送了出去。
毕竟花丛还有那么多呢。
这也不是在温室里了。
以东京的鬼天气来看,这些花能坚持两三天就是奇迹了。
碇真嗣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给小朋友们派发礼物的圣诞老人,只是礼物除了鲜花还是鲜花,既没有可口的糖果也没有奇妙的玩具,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圣诞老人。
要是真正的小孩子,他们小时候收到这样不能吃不能玩的礼物,说不定会对差劲的圣诞老人嚎啕大哭呢。
比起圣诞老人。
他现在更像个卖花的花童。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运输机回到新东京市的那一刻,花童碇真嗣刚下飞机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见鬼了。
有人在等候。
不是绫波。
而是明日香。
她正显眼地站在外坪上。
和往常的米兰色连衣裙不同,明日香这回穿的是浅象牙白色的碎花裙子,黑色圆头小皮鞋的女孩在盈野的青草坪上不耐烦地踱步着,活像个因为大人带别的孩子出去玩而前来兴师问罪的小孩子,在草坪上成为一抹漂亮的风景线。
但她明显不是来等自己的。
而是在等美里小姐。
可都市丽人还在飞机上忙碌着工作呢,碇真嗣还记得临走时看见她在苦恼报告书怎么写,乱来的恶果她已经吃到了。
下了飞机的目前只有碇真嗣一个人,见他看来,德国大小姐还双手抱胸冷哼了一声,把漂亮的脸别过去,装作没看见他,估计是还在为白天的风凉话生气吧。
碇真嗣想了想,他走过去。
“喂,明日香?”
“……”
“笨蛋,你想说什么,我今天超生气,有什么事可都会一百倍奉还的!
”
明日香很有气势地说出这句恐怖的话。
漂亮的蓝瞳里藏着凶恶的光芒,她的身上传来“不要向我搭话”的气氛,像在学校里面对那些普通的男同学。
学校里的德国转学生就是一朵恶魔之花般的存在,对于任何男生都不假辞色。
但这边的碇真嗣却已经自顾自地说起来,
“白天的话,抱歉。
”
他先说出道歉的话。
而所谓的道歉就是为了下面做铺垫。
这下子无论如何明日香也得听完接下来的话了,
“其实我从小就很想着长大,一厢情愿地以为长大了就能工作,成为受人尊敬的人,但最后我发现,自己是大人还是小孩,其实是由身处的环境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