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流光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转身就要离去,
“对了,告诉你们那几个埋伏在地底下偷袭的土拨鼠和穿山甲,还有天上藏的那只缺德鹤妖,这一次老子大意吃亏,下一次有备而来,可就指不定鹿死谁手了,哼!”
他双腿微曲,在原地一蹦而起,在半空之中灵巧翻腾,一个俯冲,便以头为先,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黑沉泥土之中,再也不知去向。
“行云流水,无迹可寻,果然是极高明的土遁之术。”
玄真老道抚掌赞道。
“老头儿,他说的土拨鼠、穿山甲,还有鹤妖,究竟是何意思?”
院中鸡精马妖倒有,只是他们何曾认识什么土拨鼠、穿山甲?
陈心隐与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能够猜测出他临走前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姬公宝忍不住鄙视地白了他一眼,而后叫上洛阳花,滴溜溜地先行离去了……
孺子不可教也!到老也只是个做奴仆的料。
多思无意,经此事一打扰,众人也无了继续吃饭的心思,陈心隐习惯性地想要去池塘边坐着发一会儿呆,哪知身后的玄真老道双手“呱唧”一拍,身形一晃,将陈心隐后领一提,下一刻两人就同时不见了踪迹……
“老头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陈心隐茫然回过头来问道。
他的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作响,口中皆为凛冽的寒风倒灌,连眼睛也无法顺利睁开,他的后衣领被紧紧提着,整个人凭空悬浮,如无根的飘萍,以至于如今扭头竟有些困难。
“别多话,想喝西北风吗?”
玄真老道眉开眼笑,满是得意洋洋地训斥斥道,忽又话锋一转,很是感怀地解释道,
“带你去见我的一个老朋友,他虽不曾修仙,可对于剑法义理的领悟却是极为精到,不比我差,有机会你可向他好生请教请教。”
“不比你差?那想来也没多好吧?”
“竖子敢尔!”
一颗爆栗,如璀璨流星划过夜空,落在了陈心隐的头上。
……
兔走鹘落,一道模糊的剑光在黑沉的夜空之上一闪而逝,常人就是看见,也只以为是自己一时贫血眼花,而不会怀疑有他。
不过数息时间,剑光前头方向陡然往下一压,斜斜着钻入了一条陋巷之中,纵横穿梭……
“哈,本道长果然是天赋异禀,许多年没来,这道路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玄真老道将陈心隐像只小鸡般随手往道旁一抛,自己则是衣袖迎风落落一摆,很有些志得意满地从剑光之上跳跃下来,待踏足实地之际,他才环视左右,那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变化虽大,可那浸入到了骨子里的意念仍然深深地潜藏其中……
这一刻,他的目光之中,忽然升起了浓浓的怀念。
这是一段岁月,对于另一段岁月的礼敬!
是峥嵘对于蹉跎的怀想。
“……我是飞来的?”
陈心隐这才反应过来,一个趔趄,脚下便软软地踏入了土坑之中,哪知心中虚落,往日伶俐的身法十成不剩半成,又哪里能够站得稳?
他一下踩空,差点儿就将脑袋磕到了旁边竖立着的一根半朽木头柱子之上,其上跨足走丝,正织着一个偌大网络的五彩大蜘蛛,受此惊吓,刺溜一声就丢下已辛苦完成了一大半的罗网,躲到了某一道缝隙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