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万剑也是急于听到下文,忙出言相询。
曲浩眼看厅外,目中却视之无物,心神似乎已然回到当日追赶恶贼的时候,过了半晌,才道:
“我师父的坟墓是建在九华山上,在他和黎孟云战死之处掘土为墓,按他生前嘱托将遗体原地安葬。
那日我给恩师磕完头,发觉打狗棒失了踪影,登时心中大惊,手足无措。
打狗棒世代有帮主保存,丐帮弟子见了此物,有如帮主亲临。贼人若是拿了去,用此物为非作歹,那…那我丐帮近千年积攒下来的名声,可要毁于一旦了。”
石中玉听他复述情事时,犹自忍不住声音颤抖,可以想见他当时的心情是何等激动了。
只听他接着又道:“我走上前去,凝神细看,终于发现了坟墓上的蹊跷,用掌力将洞口开大,钻进棺木旁的地道,追缉敌人。
四大长老也跟着相继进洞,跟我一起追敌。凭我五个人的武功,即便贼人是当世第一的武林高手,也别想从我们手下逃脱。
那地道甚是简陋,掘口很小,也只容一人爬行而过。
我手足并用,爬了一柱香的时间,这才出了洞口。只见洞外还放着一些树棍茅草之物,草上沾满泥土,当是那贼人掘好地道以后,在洞内以木棍支撑,又填上茅草,最后覆上泥土,好教人不能发见洞口。
说来惭愧,这地道大约足有几十丈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挖。我一直派人看护师父的墓穴,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我一出洞,便远远瞧见一名黑衣人影向远处逃去。当下更不迟疑,展开轻功,一路紧追不舍。在我身后,四大长老也跟了上来。
那贼人轻功极是了得,我提起了全身功力,发足猛追,仍是不能缩短跟他之间的距离。只是他想甩脱了我,可也远远不成。
我一路辍着那贼人下了九华山,沿着山下的小路向前直行。又追了半个时辰,那人长力不及我,终于被我越追越近,已可远远望见那人的形貌。
只见他头上罩着一只黑布袋子,瞧不见头发脸面,只在双眼处开了两个洞口,露出了眼睛。依稀瞧出他是个身量瘦长的汉子。
他见我追近,心中也是慌了,连连回头查看。眼见摆脱不开我的追踪,一低头钻入前面一片密林之中。
江湖上有条规矩,叫做遇林莫入,说的便是追敌时的忌讳。敌人进了树林,在里面暗中埋伏,追踪者往往不易觉察,说不好便会吃大亏。
只是他偷了我丐帮如此重物,我又怎能半途而废,罢手空回?眼见四大长老拉在我身后几十丈处,片刻即能赶到。我孤身一人,加意防备,紧随他入了林中。
林中光线暗淡,听不到丝毫脚步之声,应是那人怕露了行藏,也放缓了脚步行走,或是悄悄藏匿了起来,要给我致命一击。
我不敢大意,留心防备四周,免得糟了敌人的暗害。如此小心翼翼,行进颇为缓慢。
正在这时,忽听后面脚步声杂乱,应当是四大长老也进了树林。
我生怕他们来的鲁莽,会遭了那人暗算,忙纵声提醒:‘几位长老须留意提防,免得……’
我话声还未毕,便听到两声惨呼,跟着吴孟两位长老的声音喝道:‘是什么人?竟然横施暗算?’
我听他两人话中之意,范田二位长老竟然已遭了贼人的毒手,不由得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踪,闻声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