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挺吃这一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殷亮怎么说?”
“还是催眠疗法。不过,这次我好像找到了一些线索。”她的语气中稍有得意。
“线索?”
“我出事的时候,开着载着我的人应该是个女人,她戴着一块女士手表,是黑色鳄鱼皮表带。”她不禁叹了口气,“只是很可惜,离得太远了,我实在看不清是什么牌子,但是我总是感觉在哪里见过,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
念京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愣住了。
白云平日里的确有佩戴手表的习惯,想起白云的手上也戴着一块手表,从袖口处若隐若现的细节来看,表带也是黑色鳄鱼皮。
他的眉头紧皱着,难道是她?
方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灯还亮着,身上盖着一块毯子。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那杯牛奶真的管用,她睡得很香。她试图挪挪身子,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枕在念京生的腿上,还紧紧握着他的手。
念京生感觉到了一丝动静,睁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
他蠕动嘴唇,“醒了?”
方源愣了好一会,轻声“嗯”了一声。
他活动着肩膀,感觉浑身上下很酸。方源赶忙起身,看着面色疲惫的他,讶然道,“你就这样坐了一晚上?”
“嗯。”他回道,“看你睡得挺香的。”
她很是感动但也有些心疼,正准备表达一下感激之情,不料念京生调侃了一句,“就是呼噜声有点响。”
方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一字一顿道,“念京生……”
念京生摸摸她的头,微笑道,“没事,我又不会嫌你吵。”
方源明明气得七窍生烟,却又觉得有点甜。
“我今天得再找她聊聊。”念京生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
医院走廊的灯总是发着惨白色的光,就如同黎明前东方天际线泛起的“鱼肚白”。每天天一亮,护士就会像往常一样查房。今天查房的是一名刚毕业的年轻护士,她迈着轻快的步子,抱着救死扶伤的信念,开启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一课——死亡。
她负责的病人已经没有了气息,心脏也已经骤停。年轻的护士吓坏了,手里的医疗托盘落在了地上。
病房里很快忙成了一团,主治医生赶了过来,对他实施抢救。心脏电除颤并没有让病人起死回生,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天还未亮,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无声地与这个世界告别。
死因是心脏骤停猝死。
这名病人的指标原本一切正常,谁能想到,他死了,死在医院里。
医生沮丧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他的病人却没来得及看见今天的太阳。医生走到角落里,发出长长的叹息声,转头的时候看见新来的护士,她的眼角还挂着泪。
医生一脸遗憾道,“通知家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