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咱家不再贴身伺候沐公子了,才做半夜需要叫水的事情!
不愧是曾经连角先生的醋都要吃的蔺公!
半年过去,蔺公依然初心不改!
还是那般无理取闹!
但人美心善的沐主子是无罪的,多鱼善解人意,飞快地给沐九如梳好发髻,抱起蔺韶光就出了屋子,还贴心地合上了屋门。
蔺韶光道:“多鱼哥哥,你怎么把爹爹关里面啦?”
多鱼笑眯眯地敷衍:“沐阿叔屋里有虫子,待在里面元宵也会被咬得到处都是包,我们先去玩一会。”
蔺韶光担忧地道:“那爹爹怎么办啊?”他灵光一闪,“有啦,小鸡爱吃虫子,我要让小鸡和鹅鹅来保护爹爹!”
多鱼暗暗翻了个白眼,真挚地笑道:“元宵真懂事,那我们现在就找小鸡去。”反正一进鸡圈,元宵就直接忘记这事儿了。
蔺韶光跟着多鱼哥哥也“咯咯”地笑了起来,道:“多鱼哥哥真厉害,又翻白眼啦,好威武,再来一下!”
多鱼狠狠地,给这小祖宗翻了个结结实实的白眼。
两个孩子的声音渐行渐远,沐九如隔着门,脸红心跳地缓了好一会,才回过劲儿来。
他对着铜镜照了照:耳朵尖果然很红,脖子上的痕迹倒是不明显,如果不是蔺韶光提起来,根本不会有人注意,也难怪昨日没人说起这事儿。
虽然这痕迹不会再被更多人发现,但多鱼应该已经猜到了实情,沐九如也不好意思带着这印子大喇喇地晃荡了。
他欲盖弥盖地围了块风领在脖子上,又把头发拨松了一些,挡住通红的耳朵尖,这才走出屋去。
——
此时已快到正午,沐九如和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后,便带着蔺韶光和多鱼进了灶屋。
屋子里面热气腾腾,风兮正在准备午饭。
备菜的桌面上放着个发好了的面团,正用纱布盖着保湿发酵,蔺韶光洗完了手,便掀布头,伸手戳了戳那白胖胖的一大团。
一个软乎乎的手指印陷了进去,酸甜的米香散发出来,让小娃娃口水直流。
面团边的台面上还放了不少罐子。
农家人日子过得清贫,一块肉能分上一个月来吃,蔬菜也只吃得上时令的,不似在京城里时,顿顿都是新鲜肉菜。
因此糟卤、腌鲊,就成了民户们最常用的食材处理方式:将鱼虾、肉类、蔬菜晒干以后加酒或是盐腌制封坛,就能多存放上一个月,甚至一年半载。
蔺南星一家进了竹里村,吃食上也大致入乡随俗了。
灶屋里的这些罐子,就是从地窖取出来的腌菜,也是今日午饭要用到的食材。
新鲜的蔬菜家里也有,是昨日在刘家买肉时,被附赠的菘菜。
此时这些绿色的植物已被清洗完毕,一片片地躺在篮子里,闪着晶莹水光。
风兮在圆墩墩的砧板前摆弄菜刀,手里拿着一板白冬瓜片正处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