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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好半天,阿玉才低着头,小小声地说:“我也不知道,也许……算是吧。”
阿玉鼓足勇气说完这番话,再抬起脸来,脸已经是绯红一片了。
“蔡老爷子肯定还不知道有他这样一个人吧?”邢骁霏猜道。
“不知道的,本来,这次,我把请柬给阿爷,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岳和跟他老人家见上一面的,看看阿爷对他的印象会不会……”
阿玉犹豫了一下,换了种说法:“他见到岳和之后,会不会像看重邢先生你那样,也看重他。”
邢骁霏苦笑道:“这么说,原来是我破坏了阿玉小姐的苦心安排,真是对不住了。”
心想,问世间情为何物?原来这么久以来,这沉静坚强的女孩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在为自己的爱情和幸福默默努力着啊。
“邢先生你千万不要这么说。”阿玉很诚恳地安慰他说:“阿爷个人我最清楚不过,他既然把请柬给到你,肯定有他的主张,也容不得你不肯的。”
邢骁霏松了口气:“谢谢你理解。阿玉小姐,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阿玉也轻松了一点,脱口而出道:“起先我好怕,以为他把请柬给你,是要我和你马上就结……”
她话虽没说完,但邢骁霏肯定听懂了,苦涩地自嘲道:“只要一天你没有和我结婚,事情就还有转机对吗?”
话一说出口,又有点后悔。
听了他的话,阿玉秀美的丹凤眼和长长的睫毛果然低垂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邢先生,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对不起,
其实阿珠和我说过你许多事情,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有多么地想得到那架飞机,我也很想帮助你得到它,不光是为你崇高可敬的理想,还因为这也是爷爷的愿望。
他在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脸上和眼里都在发着光,自从我阿爸死后,我就再没见他眼睛里有这种光了……所以,我对他和你,都没有完全说真话,造成这一切,都怪我太任性了。”
“不,阿玉,你不是任性,你是心太好,心太善良了,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好多委屈。”
邢骁霏鼻子忽然有点酸楚,连忙用手挡住。
“不是,邢先生,你没有哪一点对不起我,但在我心里,你真的就好像我的父亲和叔叔一样,他俩一个是黄埔军官生,死在北伐的路上,一个是宏军,死在湘江战役,你们都是最英勇的男人,但是和你一起,和林岳和给我的那种又温柔又甜蜜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懂,我知道。”邢骁霏掩饰着自己可能发出的哭腔,好丢人的感觉。
“后来,我知道你已经拿到了那架飞机,还去长沙南昌抛洒了宣传抗日的传单,你真是很了不起,邢先生,我和阿珠阿碧阿丽知道后,在一起拉着手跳啊跳啊,我们都说,你已经是一个大英雄了,还说这个大英雄给我们当过车夫呢。嘻嘻。”
阿玉忍不住得意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