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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南星呼噜呼噜就对着沐九如亲手擀的长寿面一顿鲸吸牛饮,边吃边赞。
“好吃,好吃。”
“祜之的手艺真好。”
“面条白嫩嫩,圆乎乎的,好生可爱。”
眨眼间长寿面就下去了大半,沐九如见他傻不愣登只盯着面团吃,无奈地夹了四喜丸子进去,道:“也吃些别的,五脏庙若是被面条全撑满了,我那本就磕碜的手艺,就显得更难吃了。”
蔺南星哪能听这些话,就是沐九如自己埋汰自己,他也听不得,连忙一口把大肉丸塞进了嘴里。
嗐,哪有什么咸味,分明就是香香甜甜的!
蔺南星咽下香喷喷的四喜丸子,道:“好吃的,表面柔韧,内里绵软,味道也刚刚好,半点不咸。”他又拿起勺子,舀了些琥珀萝卜,道,“这桌菜我全都我一人吃下肚子,五脏庙也只是刚好满当,我吃什么都不会变味。”
他将软糯的白萝卜咽进嘴里,咀嚼咽下后,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也好吃!”又是一串听得人耳热的奉承话冒了出来。
沐九如拿这人没办法,甚至还觉得小相公这模样颇为可爱,都让他想咬上一口了,但吃饭时就咬人,那饭大抵也是吃不了了。
他只好咬上咸乎乎的四喜丸子,就当在啃小郎君的脸蛋。
两人你来我往地布菜,说着蔺韶光、风兮,还有朝堂关于二人之事的风向,温情脉脉地吃了会儿饭。
沐九如道:“方才怎么又来了个公公?我见你和他说话时脸色有些奇怪,他带了什么消息来?”
蔺南星吃饭的动作一滞,抿了抿唇,表情又变得奇怪了起来,慢吞吞道:“嗯……那奴婢说……景裕今天中午,幸了秦屹知。”
“啊?”沐九如一愣,表情变得和蔺南星如出一辙得复杂,筷子都停了下来,磕进了碗里。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沉默了会儿,才叹道:“幸好你同我成亲之后,就被他疏远了……景裕……”沐九如都有些食不知味了,“当真吓人。”
蔺南星刚听闻这消息的时候,心头也闪过一丝和沐九如此刻一样心有余悸的感觉。
不过这种后怕也仅仅只产生了一瞬,是属于下意识的反应。
蔺南星的心里向来门儿清,他和秦屹知对景裕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奴婢。
蔺南星自跟着景裕起,就是一个低贱的阉宦,而秦屹知却是景裕亲手将人从师长的高位拖下地狱,打造成为仰人鼻息的奴仆。
秦屹知即便沦落为了一条家犬,景裕也永远不会忘记秦屹知曾经高高在上的模样。
而蔺南星则因为从始至终都只是条狗,便无需担忧景裕会对他有不清不楚的想法。
毕竟一个人可以对一条家犬产生占有欲,却绝对不会对畜生产生情欲……至少单单就这方面来说,景裕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上。
但沐九如的后怕是真真实实的,连那两弯漂亮的眉梢都垂了下来,看得蔺南星都生出了些小窃喜来,他温声安慰道:“是骇人听闻了些,不过祜之你放心,景裕只把我当个奴婢,那些糟心事不会落我身上。”
沐九如回望向蔺南星深情款款的凤眸,轻轻叹了一声:“唉。”
他的脑海里又回想起了一个月前蔺南星带着覆面,不肯见人地模样,又是庆幸景裕只把蔺南星当个奴婢使唤,又是不高兴于景裕把蔺南星当个物件来作践。
蔺南星见沐九如眼珠子都暗淡了些,连忙凑过去哄道:“这世上只有祜之这么一个好主子才会疼我怜我,屈尊降贵地同我这奴婢在一起,再也不会有另一个像你这么好的主子了。”
沐九如无奈地轻笑,蔺南星立即在被逗笑的夫郎唇角印了个吻,又蹭蹭拱拱地撒娇,好不亲昵。
沐九如被黏糊得都出了热汗:“你这……”他笑着睨了撒欢的大狗子一眼,伸手捏捏这人的鼻尖,道,“怎么在景裕那头硬气得很,被打得没脸见人了还不愿自称奴婢,到我这儿就尽剩痴缠了呢?”
这些天里,两人已经对他们分别面圣时,和景裕起的冲突互通有无了,蔺南星心疼得紧,后来更是对沐九如腰上的那片淤青舔了好久,结果还把那处嘬得伤势更重了。
沐九如亲亲热热地笑他:“小傻子。”
蔺南星别提多喜欢被叫小傻子了,耳朵都红了一截,用鼻子拱着沐九如捏他的手:“我就是祜之的小傻子,祜之的小奴婢,做你的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愈发肉麻了。”沐九如失笑,把好大一个小相公推回原位,亲手夹了一筷子长寿面,用碗托着喂到蔺南星的嘴边:“别贫了,快吃面吧,都涨了。”
蔺南星眨了眨眼,这下耳朵更红了,整张脸都羞涩又高兴得红彤彤的,快能和桌边的灯笼媲美了。
他张开薄唇,极为珍惜地将面条含进嘴里,一点点用舌尖收入嘴中,都不敢用嗦的,生怕汁水溅到沐九如身上。
蔺南星乖乖地吃着面条,沐九如一边投喂,一边道:“近来朝堂和民间让你拜将的呼声越来越高,若是一切顺利,再过月余我们就能离宫。”
他笑得眉眼沁润:“到那时,你再也不必做任何人的奴婢了,落故。”
蔺南星受到沐九如的笑意感染,也笑得唇红齿白,眉清目华:“嗯!”
他自己高兴了,也不忘夸赞自家鼎鼎好的夫郎几句,笑吟吟道:“还是祜之有远见,几年前就让张宁祥他们去做了生意,不然咱们没那么多钱,便疏通不了足够的关系,没法让朝堂的人都为我们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