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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被蔺南星骂得缩了缩脖子,眼睛一闭直愣愣地扑进了沐九如怀里,呜咽道:“大爹爹,你放我回去吧……呜呜,我不要做阉狗的儿子,我也不要做小阉狗呜呜呜……”
小家伙口无遮拦让沐九如有些生气,但好笑和心疼也是有的。
这么小的一个人儿,哪知道他说的都是什么呢?
可真是打不得骂不得。
沐九如从蔺南星的袖子里摸出手绢,擦了擦元宵的脸,柔声问道:“元宵,你知道阉狗是什么意思吗?”
元宵被大爹爹香喷喷的手绢温柔地擦拭着,他打了个哭嗝,慢慢回道:“就是……那些,带着那个尖尖的,像狸奴耳朵一样的帽子,说话声音很难听的,还……不男不女的人。”
沐九如轻叹一声,小小的一段话里,满是天真烂漫的残忍。
他想了想该如何应答,然后问道:“既然他们是人,元宵为什么叫他们阉狗?”
元宵呆呆地道:“就是阉狗啊……”
沐九如眉眼温柔地看着小家伙,用绣帕捏了捏淌着鼻涕的小鼻尖,道:“那元宵是个小人儿,所以你……就是小狗?”
他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确认道:“嗯,对,元宵就是小狗。”
元宵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了,眼泪又开始啪塔啪塔地落下。
即便他懂的事情不多,却也知道被说是狗算不得什么好话。
元宵伤心欲绝,仿佛自己马上真的要变成一只被呼来喝去,无人怜爱的小狗了。
他哭道:“我不是小狗……元宵是,是小宝,姥姥娘亲都叫元宵小宝的。”
蔺南星看着沐九如和元宵一问一答,知道少爷是在维护他,帮他们教导儿子呢。
他心里暖融融的,也坐上了多鱼的矮榻,挤到沐九如的身后,将夫郎和儿子全都拢在怀里。
沐九如配合地抱着小元宵,往后靠了靠,不动声色地拉进元宵和蔺南星这对爷俩的距离。
他笑着哄道:“不哭不哭,爹爹知道了,我们元宵是小宝贝,是乖宝。”
元宵这才哼哼唧唧地收了收哭声,沐九如道:“那爹爹再问问小宝,你平日若是遇到了眼盲耳聋的人,当面是如何叫他们的?”
元宵想了想道:“哥哥或者姐姐……要是是年纪大的,就叫叔叔姨姨……”
“哦!”沐九如应了一声:“那你为何不叫人瞎子,或者聋狗?”
元宵惊讶地道:“不能这样的!爹爹!他们看不见听不见,已经很可怜了,还有将军叔叔们要是没有手脚的话,也是不能当面说出来的,他们听了会很难过的。”
这么看来,秦四郎的本性倒是不坏,阉狗长阉狗短的,兴许就是被秦家给灌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