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照映摇晃的粉纱帷幔,隐隐绰绰窥见两道人影交错,缠绵。
帷幔后时不时溢出几声嘤咛。
若细细看去,便知这根本是单方面的索取。
强壮精悍的背影探跪在未出阁少女绣床上,曲起手臂强势又怜爱的将人圈禁怀中。
少女如玉的面庞泛起红晕。
欲瞧谁人作恶,只觉眼皮颤抖无法睁开,身体仿佛有千斤重,不受控的惊惧引来微弱可怜的低泣。
“不要……”
紧搂少女的手臂不舍得松开,微哑的嗓音掺杂几分压抑的诱哄:
“乖,别怕。”
“今日回京舟车劳顿,小梨儿累坏了,本……我明日再来。”说完,克制的在她眉心印下柔软。
迟钝的大脑后知后觉控制身体反抗挣扎。
沈初梨心中莫名羞恼。
想推开男人怒叱:
明日可别再来我的梦里了!
可发丝间顺毛梳弄的手指似有魔力,催的她眼皮愈来愈沉重,终含泪委屈睡去。
*
永和五年霜月,秋月春花。
伴着晨雾霜露,沈府下人们洒扫院落、挑水庖厨,一切井然有序,分工严明。
青绿裙子的侍女银杏端着金盆漱盂,穿过抄手长廊来到梨花院,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屋,绕过花鸟折屏,遽然发现自家小姐正跪坐在床上。
放下金盆,银杏急步上前弯膝行礼,“小姐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唤奴婢。”说完,她边整理床边纱幔边忍不住垂眸觑向小姐。
桃李年华的少女着金丝锦亵衣,如瀑青丝拢到右肩,手持铜镜,涂着蔻丹的指尖在颈侧轻抚,打量着什么。
娇憨的嗓音有些发闷,“你来瞧瞧,今早醒来总觉后颈有些不适。”
闻言,银杏掏出帕子轻撩长发,黑黢黢的发丝光滑柔顺,如一匹价值千金的锦缎,缓缓流淌在手帕上。
她家小姐的头发,真靓丽。
细细瞧上几眼,银杏“呀”的一声惊呼,“可不是呢,小姐脖颈附近怎起了许多红疹。”
红疹浮在白嫩的肌肤上,像白瓷绘了红梅,清丽靡艳。
沈初梨轻咬嘴唇,粉嫩唇肉与贝齿挤压出凹痕,回想起昨夜面红耳赤的梦,眼底浮现出惊疑与羞赧,水光乍现。
究竟是一枕黄粱,还是……
在心里悄悄呼唤系统,果不其然没得到回应。
然这边的银杏已经‘破案’,“准是那群蠢丫头不精心晾晒被褥,害得小姐刚回京就起了湿疹子,赶明儿奴婢得挨个去打她们的嘴,看她们下回还敢不敢躲懒!”嘴里一面骂,一面忍不住心疼。
她们家小姐细皮嫩肉,柔肤弱体的,起这些红疹不知多难受,昨夜连觉都没睡好。
自小跟在身边长大的小丫鬟护主。
沈初梨瞧银杏气鼓鼓的脸颊像个软包子,忍不住轻笑,“不听话的奴才赶出府去便是,仔细你的手,别教训人不成反倒打疼了自已。”
语气漠然,对家仆被赶出府后可能会有的凄惨下场毫不在意。
高高在上久了,自然视人命如草芥。
“小姐~”银杏十分感动,小姐待自已果真情深义重,还担心她打人手会疼,“且饶她们一次罢,刚回京不可太过张扬,以免遭人口舌。”
沈初梨慵懒的漱口,嗔怪的颦了她一眼,“好——都听你的,快取毛巾来,爹爹和娘亲还等我用早膳呢。”
“奴,奴婢这就去。”
离开的银杏没看到自家小姐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