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不敢耽搁,拉起芸角跟着周掌设过去的同时,就扬了扬声音道:“遭了!听声音,是放东西的西厢房传来的!”
“大家伙儿做的年节上的摆设,还有送给两位太后、苗贵妃的东西都在那呢,怎么回事?”
顾清欢一提年节上的摆设、太后和贵妃,本来还打哈欠的女史们也是脸色一变,抖擞精神纷纷跟在顾清欢的身后,就往西厢房去了。
周掌设在最前头。
顾清欢跟在她身后到西厢房门口时,她已经推门而入了。
跟在周掌设身后,顾清欢四处一望,就发现本该没有一丝光亮的西厢房内,角落处竟有微微的烛火光传来。
正是她摆放送给苗贵妃的屏风的地方。
而烛火摇曳处,架子的边上,也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那人影似乎也受到了惊吓,局促不安地在架子四周想要躲藏,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顾清欢从袖中拿出火折子来,走到蜡烛边点上,而她身边的芸角也放开嗓子喊了一声,道:“有贼——”
雪夜,本该是安静的。
芸角的声音,一下子惊到了司设房的人。
而紧随顾清欢和芸角身后来的女史们一听有贼,也纷纷戒备起来,她们正要上前“抓贼”之时,那“贼”就被逼得自己蹑手蹑脚走了上来。
“是,是我。”
香椿身子有些发软,嘴皮都在颤抖了,手里还拿着一只蜡烛。
她眉头紧锁,脸上有些恐惧,步子很慢,走出来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泫然欲泣。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清欢要给苗贵妃的屏风做好了没有。谁知道刚刚窗户外面忽然跑进来一只猫,是那猫推到了清欢的屏风,不是我,不是我!”
她怕!
那可是给苗贵妃的东西!
香椿不停摇头,手里蜡烛的烛油落在了她的手上,她疼得“嘶”了一声,随即蜡烛也脱手了。
咕嘟几声,滚到了架子边上,熄灭了。
顾清欢弯腰,捡起了那只蜡烛,一步步走到香椿面前,看了一眼已经碎成了好几块的屏风,又看了一眼大打开的窗户。
语气,忽然变得幽深和意味深长了起来。
“那,猫呢?”
香椿猛地抬头,她看向顾清欢,瞳孔一缩,仿佛不可置信,问道:“清欢,你什么意思?猫自然是跑了!难不成你以为我是骗你的?”
“我们是朋友,我何至于此!”
顾清欢低头看了一眼香椿,眼神漠然,表情也毫无波澜,似乎是在喃喃,似乎是在问:“是啊。我们是朋友,你何至于此?”
许是这句话太过幽深,又或是窗外冷风刮了进来,香椿如筛糠般抖了抖,眼里露出了恐惧。
恰在此时。
守在西厢房门口的女史们忽然齐刷刷让开,顾清欢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就见原来是赵司设来了。
“见过赵司设。”
顾清欢和一众女史纷纷服身,赵司设抬手示意不必多礼,飞速走到顾清欢这儿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屏风,就问道:“怎么回事?”
边上,周掌设满脸苦涩,三两下解释完后,赵司设倒是先冷静了下来。
“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件事。要给贵妃娘娘的屏风碎了,此事若声张,以她的性子必要责怪,还是先赶制一个新屏风出来顶上再说吧!”
众人纷纷点头。
她们想起苗贵妃泼辣的性子,都怕得很。
于她们而言,比起对香椿的处置,自然是应付苗贵妃更为重要!
然而。
顾清欢费尽千辛万苦制造出来的机会,定然不会让其白白浪费,便朝着赵司设服了服身,道:赵司设,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