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养好病,再被陛下杀头吗?”梁夫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紧紧的攥着手里头的帕子,咬着牙问道。
这下子就连王管家也不说话了,梁夫人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以前你可是最有主意的了。”
王管家叹了一口气,抬眼朝着床上昏迷的沈汣看了一眼:“倘若他这次犯下的只是小打小闹的小罪,当然没问题了,可是这一次他竟然胆大包天的,谋害了陛下,我要是陛下的话,肯定也饶不了他。”
“他成了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惯的!”梁夫人这么说,这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
孙琉璃刚歇下,便察觉到屋子外头似乎有一个人。
飞鸢和庆鸿此刻都守在将军府里,眼下大国医府倒是防范松懈了。
“梁上的客人是否可以下来一叙呢?”孙琉璃淡定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抬着眼皮朝着房梁看了一眼。
房梁之上的人,听到这动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的轻功算得上是好了,为什么还是被孙琉璃发现了。
苏平只好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孙琉璃点燃了一盏烛灯,垂眸朝着苏平看了过去,开口问道:“你是谁家的人?”
苏平如实回答道:“我是梁褚兰的奴仆,我此番来是想问大人一些事情的。”
听他说是梁侯府的人,孙琉璃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梁褚兰的确是我救的,你是来感谢我的?倘若真的是这样,那便不必了。”
苏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此番前来打扰大人,不只是为了感恩之事,小姐想让我来问一问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他要刨根问底问个清楚,孙琉璃叹了一口气,也只好如实回答:“你家小姐救陛下有功,却不能及时出场,为陛下证明指证成王,我这才出此下策,让别人冒充她,但是这功劳是记在了她身上的。”
说到这里,孙琉璃微微停顿了一会儿,抬眼朝着苏平看了过去,又问道:“这样的事情与你家小姐而言百利而无一害,难不成你家小姐不愿意吗?”
听了这一番话,苏平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是啊,这件事情对小姐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更是对整个侯府都有利,想到这里,苏平又朝着孙琉璃一拜:“大人的恩德,小姐会记住的。”
孙琉璃点了点头:“既然你没什么事儿了便回去吧,我也想歇息了。”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等到第二日天亮的时候,沈汣总算是醒了过来。沈汣现在还很虚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元清倒是也不着急,便让他一直在将军府养伤。
孙琉璃去了一趟将军府,给沈汣检查完伤势之后,这才想起来,昨天她做过的亲子鉴定,已经出了结果。
“大人,多谢大人出手相救。”孙琉璃正准备去实验室看一眼检查结果,沈将军便朝着她走过来了,郑重的一拜。
一看见沈将军,孙琉璃又觉得有几分为难,她朝着沈将军笑了笑说道:“倘若你真的要谢,先去谢谢陛下吧。”
孙琉璃的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沈将军,这是多么大的恩赐啊,他自然是要进宫谢恩的。
孙琉璃今日也要进宫,只是碍于两个人眼下的尴尬局面,她也只能先沈将军一步了。
元清已经下了早朝,这几日他虽不在宫中,但是好歹也没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除了叶臻桦想要重审大理寺卿被杀的案子,早朝上倒也没什么新的动静了。
孙琉璃一直坐在乾清殿等着他,手里拿着两张单子。其中一张,是沈将军和沈汣的,而另一张,则是沈汣和王管家的。
元清一进前厅殿,便看见孙琉璃拿着两张纸发愁。
“你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可是有什么心事?”元清朝着孙琉璃走了过去,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了下人的传报,沈将军来谢恩了。
一听到沈将军来了,孙琉璃急忙将那两张纸收了起来,朝着元清摇了摇头。
见她不肯说,元清也没有过问,只好先让沈将军进来了,沈将军一进来便朝着元清跪了下去,神色里满是感激:“多谢陛下能救老臣的儿子一命。”
元清拧了拧眉,抬头朝着沈将军看了过去:“朕并非是救他,而是因为他身上还背负着太多的罪责,等到这一切罪责出发之后,他还是要死的。”
听到这话,沈将军将头低得更低了些,匍匐在地上,悲哀的祈求道:“还望陛下看在老臣的功德上,饶了他这一条性命吧,他在牢房里差点死了,已经失去了一条胳膊,这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说到这里,沈将军还是觉得不够,又继续说道:“臣当年去边疆打仗,的确冷落了他们母子,眼下他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倘若要杀的话,陛下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元清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孙琉璃说道:“敢问将军是什么时候去打仗的?”
沈将军皱了皱眉头,朝着孙琉璃看了过去,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只是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他又觉得有些对不起梁夫人了。
“老臣在与贱内成亲之后,便去了边疆,这一去便是三年,没能在他们身边照顾,是我的过失,还请陛下看在这个份儿上,能饶了他一命吧。”沈将军这么说着,自责不已。
却不想,孙琉璃竟然笑了起来。
听到这笑声,沈将军又抬起了头来,不解的看着孙琉璃。
孙琉璃也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倘若他不是你的儿子呢,你还会为他求情吗?”
孙琉璃脱口而出的话,倒是将沈将军惊了,沈将军朝着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怎么不是我的儿子呢。”
沈将军不相信孙琉璃的话,元清倒是有些相信了,元清朝着孙琉璃看了过去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