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事太缺德,有损功德。
“来日萧家重回巅峰,我自会去向佛祖谢罪,多捐功德,比之多数倍。”萧长陵收了银票,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温枳嫁过来这么久,他冷落了她这么久,她竟半点都不着急,一毛不拔的……可没想到,去了寺庙里捐香火,比对他大方多了。
难道说在她心里,那泥塑木雕都比他重要?
不能啊!
成亲之前的温枳,对他几乎是千依百顺,怎么成了亲就变了个人似的?
“东山寺那边如何?”萧长陵问。
万里忙道,“来人说,少夫人没有起疑,与四月一道在禅房里待着。”
“那就好!”萧长陵几乎没有问第二句。
万里顿了顿,免不得轻叹。
“去主院!”萧长陵抬步就走。
有了银子,母亲那边也好有个交代,一切都好说,横竖温枳求神拜佛也是为了萧家,那这银子用在萧家身上,也是用得其所。
给谁,不是给?
夜色沉沉,有人恬不知耻,有人心如明镜。
方丈室内。
陈叔将一箱银子搁在了桌案上,“钱财乃身外之物,既是小姐所愿,自当竭尽全力。寺内有人为虎作伥,佛前作祟,想来方丈也是清楚的。”
“阿弥陀佛。”老和尚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望着陈叔,“功德无量。”
陈叔深吸一口气,“小姐说了,此事不怪方丈,也不怪东山寺,人心贪婪,本就如此,只不过沾了因果的银子,也不是那么好用的。”
“女施主通彻。”老和尚捻着手中的佛串子。
陈叔低头一笑,“这是小姐的心意,也是小姐应下的香火钱,惟愿佛祖庇佑良善,也莫要轻纵恶人。”
“善恶终到头。”老和尚还是那句话,“因果自承担,阿弥陀佛。”
陈叔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揖礼,“告辞!”
“阿弥陀佛!”老和尚垂眸。
出了门,陈叔睨了一眼周遭,瞧着无人留意,这才快速消失在夜幕中。
须臾,老和尚瞧着漆黑的窗外,兀自呢喃了一句,“如此这般,施主可满意?”
窗外,风过树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无人回答,唯有夜色沉寂。
“阿弥陀佛,世间情爱如浮尘,稍纵即逝,施主何必如此执着?”老和尚无奈的摇头,“放下执念,方可自在,方可超脱。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瞧着案头的那一箱银子,老和尚又是一声叹。
佛门净地,岂容妖魔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