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当年郦贵妃的孩子没了,与我无关。我不会道歉。”
皇帝把床板拍得啪啪响。
“你没做错,你母妃会自请长居白云庵,为你赎罪?”
是呀,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信他。
连最爱他的生母,当年的皇后娘娘,也不信他。
多说无益,贺冽霆拱了拱手,
“既然父皇无其他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皇帝涨红着脸,剧烈地咳了好一阵儿。
“逆子,别以为当了个劳什子的大将军,就在这耍威风!你别忘了,镇西大将军这个名号,还是我赐给你的。”
贺冽霆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当年所有人都认定,郦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他而没的。
无人信他的清白,他也没有证据可以自证。
为此,他被贬戍边。在西陲边境,一待便是六年。
直到西戎来犯,他披甲上阵。军功一件件累叠,他也从一个无名小兵成了如今的镇西大将军。
从始至终,他都从未摆出过大皇子的身份。除了几个近身的将士,无人知道此事。
可是此刻,在他父皇的嘴里。镇西大将军的名号,竟然成了天子的赐予。
郦贵妃坐在一旁,舀起一勺汤药,喂进皇帝的嘴里。
“陛下勿动气,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还提它干嘛!再说,咱们现在不是有治儿了嘛。”
皇帝欣慰地拍了拍郦贵妃的手。
“让你受委屈了。”
郦贵妃装模作样地掖了掖眼角。
“只要能陪在陛下身边,臣妾就不觉得委屈。”
看着眼前虚伪的一幕,贺冽霆简直想吐。干脆转身就走。
皇帝指着他远去的背影。手都在发抖。
“逆子,逆子啊。爱妃,你看看他!你还好心让他回来侍疾,你看他像是领情的样子嘛。”
李贵妃擦着皇帝唇角的药渍,浅笑不语。
皇帝病重,不知何时就会撒手人寰。她岂能放任贺冽霆统领着数十万兵将,在西境虎视眈眈。
治儿还小,她必须为她的孩儿筹谋好一切。
这次回京对谢知安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谁能想到战功赫赫的镇西大将军,竟然是大皇子。
在皇帝病重的敏感时期,大皇子被紧急召回。
他不得不生出了诸多联想。
这次,他应是乘上了东风。只待扶摇直上了。
西陲镇应该也是不必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