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知道死一遭还能让人有这么大的长进。”
“江云笙!你对我师姐尊重一点!”林守月皱起了眉,对她口中的轻蔑极其不满。
可不等他再说些什么,一直没有离去的当事人却忽然开口打断了。
“无妨,都是故人,能再次相见就已是幸事了。”
秋意浓轻轻地引着凤从江云笙面前飘过,像是真的在为了故人重逢而感到愉悦,还轻声问了一句:“从这里离开后,你可还喜欢望春楼的糕点?可惜我已无法在履行当初的约定了。”
“没有,”江云笙语气硬邦邦的,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太对劲,又敛下眉眼,重新回了一句:“只剩下一个人的约定,还有什么遵循的意义。”
“……”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她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陵游隐约感觉到身边围绕着的那阵风变得冷了。
是因为那个已经无法履行的“约定”吗?
他不知道,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繁宁笑了一下,又将这个冷场的话题顺嘴接了下去:“死一遭会不会让人长进倒是未知,但江小姐不是也能感觉到吗?闯过一次生死后,人都会变的不像自己了。”
江云笙骤然抬头看向了她,嘴唇煽动者,像是有什么话一直堵在心里说不出口。
陵游心下一怔,猜到些许内情后,听这句话是怎么听怎么奇怪。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毫不知情的其他修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是觉得不能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推出了一个代表试图缓和气氛。
“生死之间嘛,总是会留下些烙印的……”修士讪笑,自以为自己能够给两方一个台阶下,抬眼对上的却是更加沉默的目光。
繁宁倒是无所谓的样子,轻声说道:“说不定是解放了天性呢?”
江云笙咳了一下,在所有人都认为她会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忽然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还是想想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吧,”江云笙垂下眼,手心仍藏在袖子里蜷着,嘴角拉的很平,“我倒是能离开,但你们未必吧?”
“想从暗面束缚下挣脱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仅得找到它内心深处的欲望,还得上手实现才行——或者更干脆点直接抹消灵魂。”
江云笙恶劣的笑了一下,问:“抹除秋意浓的灵魂,你们做得到么?”
“这……”清楚自己的确是被秋意浓救了的修士们沉默了。
就算他们被吸引至此的本来目的不是好意,但秋意浓可是实打实的给了他们庇护,更何况……她现在就站在这里听着。
繁宁他们还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但清云宗肉眼可见的不会再被随随便便两句话影响跳出来做决定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其他修士又将目光转向了繁宁。
江云笙眸子在空中扫了一下,也将话头转向了繁宁。
“这可不是我逼着你做决定,谁让这些修士就是不长记性喜欢乱跑呢?”
繁宁并没有被这样的话语影响到,她面色不改,指腹玩闹一样揉捏着陵游的手骨,笑:“嗯?脱离镜湖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