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剑击落羽箭,羽箭没有坠地,却“砰然”一声爆炸开来,淡黄色的药粉弥漫在空气中,独孤青踉跄几步,以剑拄地,支撑住身体的重量。
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凤清瑟起身,将弓箭挂在身后,手持长剑上前,有几个士兵不服遭暗算,步伐不稳的上前,却被凤清瑟两招解决。
快步走向囚车,长剑在手,“哐当”一声砍断囚车的铁链,凤清瑟拉过女子的手,“姐姐,我来救你了!”
女子蓬头垢面,狞笑着抬头,手中寒光一闪,薄刃已经刺入凤清瑟小腹,身后传来独孤青的声音,“留她性命,不要杀她!”
上当了,不是姐姐,凤清瑟膛大双眸,左手捂住小腹,血汩汩流出,在女子听了独孤青的话微怔的时候,凤清瑟手中的长剑已经横画出一条寒光,剑刃带出绸带般的鲜血,头颅滚落在马车上。
温热的血溅在她的脸上,灼的肌肤如被蚂蚁啃噬,凤清瑟捂住下腹,跳下马车,长剑指向踉跄不稳的独孤青,“我姐姐呢?”
“哼,想救她,去地狱吧!”独孤青冷笑,暗自凝聚内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握紧手中的长剑。
“是吗?还是你先去地狱吧!”凤清瑟一步一步走近独孤青,脚踩着地上昏迷的士兵,留下殷红的脚印。
风中带着猩咸的味道,层峦的乌云禁不住雨水的压迫,瓢泼而下,血迹在凤清瑟脚步蔓延开来,淡的像水墨画。
“凤清瑟,今天我不杀你,是因为师兄,你下的蒙汗药,雨水一淋,就会失去效果,我劝你速速离开,不然我那些兄弟是不会和我一样好说话的……”
剑与剑的碰撞,凤清瑟虎口微微发麻,看着已经逐渐恢复内力的独孤青,她冷笑,“好,我离开,你记住,我姐姐所受的侮辱,会要你们独孤家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地上昏迷的侍卫已经开始蠕动,连老天都不帮她,凤清瑟手掌上湿淋淋一片,全部是她自己的鲜血,踉跄着往来路走去,雨越下越大,独孤青已经叫醒了所有侍卫,整装待发。
凤清瑟走到转角处停下了脚步,姐姐没在队伍里面,恐怕已经被他们秘密的押往独孤家。
独孤冲的棺材在两匹骏马的拉动下缓缓前进,独孤青在马上回头,冷笑,笑容说不尽的嘲讽。
几天后,风清涩站在两山之间,看着姗姗来迟的独孤青等人。
凤清瑟取下身后的弓箭,清眸一眯,箭离弦而出,这次不是射向独孤青,而是直取悬崖上的一根绳索,独孤青看着箭矢的方向大惊,展开双臂,脚尖在马鞍上一顿,身形如鸿雁般急掠而出。
滚滚山石伴随着山崩呼啸而下,浓烟四起,有人哀嚎了一半,就失去了声响,鲜血四溅,残肢满地,这场暗杀中,唯一幸存的,只有独孤青……
凤清瑟看着她制造出来的修罗场咬唇,她也不想的,只是她看见了独孤青嘲讽的笑,还有末尾一个士兵冲她比中指,她记得,那晚,施暴的,还有他……
转身不再看那血腥的场面一眼,她微笑,这是她,是她亲手制造出来的修罗场,暴雨如瀑,她走的很慢,发丝粘在嘴角,大道蜿蜒的通往湘南,她却无路可去……
大道上,萧云楚坐在马车里眯眼,还好出来乘的马车,居然下这么大的雨,伸手撩开马车的锦帘,警觉的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他皱眉。
前面传来了力翔的声音,“爷,你身子虚弱,一路颠簸,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我没事,接着赶路!”萧云楚淡淡的放下车帘。
命苦,力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爷在马车里面,当然没事了,不知道太后那根神经突然动了一下,硬是要王爷去北方的独孤家传懿旨,说是皇后独孤荣贤良淑德,将军独孤青护国有功,独孤家的三小姐独孤菲乖巧可爱,赐封为北瑶郡主。
力翔迎着雨冷笑了一记,太后想撮合王爷和独孤菲,也得看爷的心在哪啊。
他亲眼看见在王妃离开的日子,王爷不吃不喝,整日打听着王妃的消息,关注着湘南的动静,要是王爷肯和那个独孤菲好,他愿意把头砍下来。
突然,马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灰衣的少年,身姿俊秀,只是一身血迹,马车走的太快,暴雨太急,他看不清那少年的脸,回首间,少年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凤清瑟茫然的走在雨中,腹部的疼痛让她维持着最后一点意识,脚步如灌了铅般沉重,血伴随着雨沥沥而下,她抿唇,吞下嘴角的雨水,迷蒙中,好像看见了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漂亮的马车,奔腾的骏马,还有马车上那手拿马鞭的男子,力翔——
她膛大双眸,瞬间的擦肩而过,回首,看见了车帘慢慢被撩开,有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在天蓝色车帘映衬下,格外好看,盯着那双手目不转睛,是那双手越来越远,还是,她的眼睛已经被大雨迷离,她看不清一切,脑中一片空白,再也无力支撑,她瘫软着倒下。
“爷,路边有一个男子身受重伤……”力翔微微放慢了驾车的速度,大雨中,他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哪里?”萧云楚撩开车帘,路边除了滚石,看不见一个人影。
“已经过了,要不要我把车转头,回去看看。”力翔拉了拉缰绳,将速度放的更慢。
“不用,既然已经过了,就是无缘,给后面的人救吧,赶路!”萧云楚放下车帘,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心里有些酸涩,胸口仿佛被巨石堵住,似乎是,他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马车疾驰,暴雨中如一道离弦的箭,两人的距离终是原来越远……
这一刻,凤清瑟心中想的是萧云楚,那个孤傲倔强的男子,那个铁血铮铮的男子,那个肯为了她,放弃一切的男子,萧云楚,我好想你,如果有来世,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辛苦……
眼角有水珠滑过,温热的液体,带着咸味,是雨水,还是泪水?凤清瑟疲惫的闭上眼睛。
“爷,前面的路被堵住了,暂时不能通行!”力翔勒紧了缰绳,皱眉看着前面,这里好像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斗,人的尸体和马的尸体压在滚石下面,内脏毕露,坑洼中蓄满鲜血,惨不忍睹。
“怎么回事?”萧云楚撩开了车帘,皱眉,“是独孤家的人,好像被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