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沉默,“那还不是因为你要杀她,她还得留着命去救……”声音嘎然而止,他也不过是那次意外,偶然偷听到皇后与茹妃的谈话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冒然说出口只怕会给主子引去祸端。
“嗯?”鸢栩好奇心蓬发,“去救谁?”
“救,救肚子里孩子的命。”
“切。”这个答案让鸢栩高涨的心瞬间落地。
“你不想逃出去吗?”齐子抱着手臂,倏尔问道,“你那把匕首我看是个内家武器,撬这锁应该没问题。”
鸢栩白了他一眼,“你在宫里这么久,还不知道那暴君的性子,逃得了笼子逃得出宫吗,逃得出宫逃得出元京吗,逃得出元京逃得出邢国吗,逃得出邢国……”
“算了,是不可能逃得出邢国的。”鸢栩恹恹道。
逃什么逃,巴不得能离他近一点,一刀子嘎了他才好。
“知道就好。”
熟悉的声音骤然闯入,鸢栩立马变得警觉。
恍若没看到笼子满手是血的太监,容清漠然走上前,将挂着金锁链的笼门一手拧断。
“出来!”容清凝视着她命令道。
鸢栩无奈耸肩,抬手扯了扯脚下绳链,“我这脚还被你绑着……”话还没说完,绳链突然就断开。
什么!鸢栩惊愕,这样就被她扯断了?这质量也太差了吧,昨夜的水一泡就坏。
鸢栩将话咽下去,悻悻起身,跟着他离开。
在鸢栩跨出门的一刹那,身后突然响起太监一声惨叫,笼子瞬间又被悬于房顶。她刚想回头看发生了什么,门却在一瞬间被风紧紧关上。
走了半个多钟头,太阳已经上来,灼得鸢栩浑身难受。
这是她一直来的毛病,或许因为她的真身是长在地里的根瘤植物,所以见不得太强的阳光。
不过比起魔界那些被阳光一照就散的魔头来说,这点灼痛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又走了一刻钟,容清终于停住脚,跟着后面埋头走路的鸢栩没留神,一头撞上来。
“到……到了?”鸢栩气喘呼呼看着空荡的露台,不明所以。
容清没有说话,只走到中央,站在那看看天看看地。
鸢栩不敢抬头看天,看着影子也快到正午了,正是一天最难受的时候。她倚着围栏往下方望去,原本巍峨的宫殿此时尽收眼底。
这是皇宫最高处——灵台!
这地平日根本没人来,听说是方便帝王祭天,或者看星象。但反正不至于是来看太阳的。
鸢栩用手遮着脑袋,看傻子似的看着容清望向天空的侧颜。
三千青丝在温热的风中散开,不可一世的妖孽模样,仿佛他是这天下的王者。只可惜,在有气势也只是一届凡夫。
鸢栩一手挡头,一手拿着藏在袖中的魄冰刃,缓缓朝他挪近。
她呼吸得越来越小心,挪到两步远处,后槽牙咬死,呼吸整个凝滞,握着魄冰刃的手汗湿一片,猛地抬手之际,容清突然转过身。
“陛下,抄来了抄来了!”段洵捧着转灵石屁颠屁颠跑过来,兴奋喊道。
鸢栩霎时尬住,倒吸一大口气,袖中拿着魄冰刃的手顺手遮上脑袋,皱起一张脸。
“好,好热啊……陛下不觉得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