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死静,底下臣子面面相觑。
御史中丞鼓起勇气瑟瑟上前,“陛下,国师府乃是皇后母家,这……这要一动,前朝后宫皆要剧变,臣听闻太后近日凤体违和,此时惩罚皇后恐怕不妥。”
“那依你之见,寡人先罚谁?”
感受到上方瘆人的眸光,御史中丞汗如雨下,这种问题他哪敢谏议,他又不是阎王判官,当出头鸟岂不马上就要成为得而诛之的对象。
“臣惶恐,兹事体大,还还是陛下拿主意。”御史中丞赶紧将烫手的锅甩掉。
“寡人要整顿朝堂,第一个就放了国丈难免不服众。”容清坐正身子,巍巍道:“传寡人口谕,国师懒政无能,不堪其位,即刻抄家,流放垣谷边境!”
底下鸦雀无声,捏着一把汗。
这把刀子第一个就斩向三朝老臣,累世公卿之家的国师府,其他人还有何情面可讲。
“陛下,那垣谷可是地势奇壮险要,野兽横出,甚至连边关将士都没有……”老丞相颔首,试图解释下垣谷情况。
这哪是什么流放,分明就是送他们去喂猛兽。
“国师本领通天,不过一点苦头,爱卿多虑了。”容清不疾不徐。
“至于其他臣子,寡人瞧着既然他们在朝中无事,不如就去开荒种地个三年两载,离位期间重新选人进来顶位代劳。”
听着是停官待岗,但谁人不知他是准备给朝廷换血。
不过这比起他从前动不动打打杀杀来说,已经温和了不少,倒勉强算个可行之策,值得鼓励。
丞相持着笏板又是一拜,“是,陛下圣明。”
身后零落的臣子亦是急忙三呼万岁。
整个早朝以国师抄家,臣子开荒告终。老丞相擦了擦汗,起身无奈叹了口气,若是先皇在天有灵,定想不到曾经辛苦培植的朝政势力,会变成这番光景吧。
凝在御花园植被上的朝露,已被阳光照散。
还没等容清回乾龙殿,皇后猛闻早朝之事,大惊失色什么都顾不上,急急跑来找容清。
鹅卵石子路想也没想重重跪下,拽住容清衣摆泫然欲泣,“陛下,国师近日操劳过度生了重病才未上朝,绝非故意懈怠,陛下饶他一命吧。”
容清毫无半点动容,“寡人竟不知皇后消息如此灵通,旨意才刚下,皇后连借口都想好了。”
皇后一愣,方才心思太急,听着御前太监禀告后赶不及就来找他。现在怕不是容清对她生了什么疑心。
“陛下恕罪,臣妾只是偶然听到点风声,一时着急……臣妾并没有窃听陛下的意思。”皇后重重叩首,额前被鹅卵石压出三个印记。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若是再烦寡人,寡人连你一起送去垣谷。”容清抽开衣摆,大步绝然而去。
“不等等!陛下……”看着他远去背影,皇后心底发寒。
阴时阴日的道士还差几个没有找到,开启天盘的时机也还未来。
不,这个计划绝不能打水漂。
广灵宫内。
鸢栩睡得迷迷糊糊间,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猛地将手收回,滚烫黏腻的粥顺着手背缓缓滑下,白皙的手顿时红彤彤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