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商离已经回到信都大营,放在她案头军务之上的是一封来自于龙城的请帖。那是韩凛与萧盈人成亲的请帖,主婚之人韩充特地让人送来。
说巧不巧,这成亲之日在十日之后。
商离离开信都时,对外宣称巡视冀州各处军营,可这封请帖是在昨日送达的,婚期还是在她可以参加的时间之内。要说韩充不是提前知道她的行踪,她是不信的。但知道她确切行踪的人并不多。
商离把请帖拿给郑嚣和陆冉过目,“我已停了大齐与北燕的边境互市,接回我大齐在北燕的商户,正式与北燕断交。可他的人是如何把信送过来的?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唐用。”商离如今是把唐用当参军在用,“你来说说,这信是谁拿来的?”
唐用瞥了一眼,“回郡主,这是有人扔在军营外的,守营的将士看到给捡回来。本是要扔掉的,但龚司马说还是让您看一眼。”
商离挑眉,“龚司马近日可在营中?”
“龚司马坐镇大营,是郡主离去时交代过的。他一直在营中,处理各种军务。但近日军心大乱,龚司马平日便去找蔡十四郎君闲聊。十四郎君去往宁郡时,龚司马也会跟着去上几日再回。”唐用似乎有意把龚辰的行踪说得十分详细,“如今由蔡十四郎君主持耕种,他亲力亲为,十分用心,有时在宁郡一住便是半月。”
商离不得不提醒他,“蔡十四郎乃是当朝司徒蔡通之子,这冀州的田产都是他的。他若是不亲力亲为,我还能指望何人?当年还有谢伯尧,眼下他在凉州自顾不暇。”
“子安叔,我看,咱们得准备一份厚礼了。”商离笑了,“人不到,但礼还是要到的。不能失了礼数!这韩定之乃是本郡主的前郎婿,他成亲是好事。”
陆冉冷哼,“送什么礼!直接杀了!如此背信弃义之人,还理他做甚!”
郑嚣与陆冉的看法一致,“无论他是被俘还是叛离,都与你无关。他现下是成亲,你应该生气,应该愤怒,而不该表现得像无事发生。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哭上几日。”
商离瞪大双眼,“你如何知道我要哭上几日的?我正有此意!”
郑嚣与陆冉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商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连日奔波,二人需要修整,并未把商离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及至夕食放饭,营中已经传来商离为韩凛的亲事被气得晕过去的消息,至于韩凛到底是被俘还是叛离,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韩凛要成亲,商离很生气,悲痛欲绝,把自己关在家中,终日以泪洗面,数度昏厥。
是夜,商离单枪匹马悄然去了宁郡,与贺兰静会合。贺兰静满身血污地出现,一见到商离轻嗤一声,“你终于回来了。”
商离回道:“逃回来的。再晚便回不来了。”
“那个竹林,被我烧了。”贺兰静言简意赅,“你放心吧,他们的箭都被烧了。但是还有一个坏消息,韩充集结鲜卑各部兵马,共有二十余万,不知意欲何为。”
“我要入龙城!”商离已经等不起了。
“怎么?你郎婿要另娶,你着急了?”贺兰静揶揄她。
商离轻抬下颌,语气张扬:“走,跟我抢亲去!”
贺兰静眨了眨眼睛,“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