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进毕竟是父皇宠信之人,儿臣不敢深查。”
“不敢?”
“哼!你有什么不敢!你明明精通武道,却瞒着天下人,甚至连朕都被你蒙在鼓里,你还有什么不敢!”
“信不信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夏皇越说越激动。
墨宸却仍然淡若止水,似乎全然不惧被治罪。
他只是轻声劝慰:“父皇息怒,您气息有些紊乱,似乎体内有逆气倒施,切莫动怒,保重龙体要紧。”
夏皇心头一阵讶异。
“你怎知道?”
“儿臣只是感应到父皇的语气异于平常,担心父皇龙体。于天下而言,您是天下的皇,但于儿臣而言,您是儿臣在这世间唯一至亲。”
听闻墨宸所言,夏皇心中不免涌起一阵感动。
身为夏皇,虽然坐拥九五之尊,享尽世间荣华,但其内心深处,却常伴孤冷寂寥。
朝堂群臣俯首,皆因畏惧皇权而非真情,后宫佳丽三千,亦难寻一心印之人。
自登帝位,他便再未感受过亲情温暖。
墨宸的一番肺腑良言,便如春风沁入心脾,令他心生暖意。
他放缓语气,言道:“朕的身体如何,朕心里有数,你无须挂念。你当下重任是办好本次群英论武,于你而言,这是一次施展才华的大好机会,可得好好把握。”
“儿臣遵旨。”
“说起群英论武,朕正想问你,听说你任命魏夫子做你的辅臣?”
“是。”
“与朕说说,你是出于何种考虑?”
“群英论武,应以武德为先。故而儿臣认为,这辅臣最佳人选,非魏夫子莫属。”
“魏夫子武德高尚,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一年前太子癫症发作,群臣进谏,劝朕杀了魏夫子以泄心头之愤,朕思前想后,还是留下了他的性命,只是将他禁足在无涯学宫,如今他也该出山了,做你的辅臣倒也合适。”
夏皇言毕,话锋一转:“朕且问你,你对太子癫症发作一案如何看待?”
墨宸微微一笑,反问道:“父皇是以君问臣,还是以父问子?”
“有何区别?”
“若是以君问臣,父皇一年前曾颁下圣旨,凡妄议太子癫症发作一案者,斩。儿臣又岂敢轻议。”
“今日这里只有父子,并无君臣,但说无妨。”
“那儿臣就斗胆妄言了。儿臣认为,太子癫症发作,只怕是受虚灵蛊惑,以致心神大乱。”
“你竟知虚灵!?”夏皇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儿臣有所耳闻,凡入灵虚境者,可见虚灵。太子辅以丹药强行突破境界,但心性未达,难免会受到虚灵蛊惑,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太子入灵虚境仅有月余,便癫症发作,未免又太快了些,故而儿臣怀疑,此事幕后或有黑手操纵,只怕与幽冥鬼教亦不无关系。”
“又是幽冥鬼教!”
夏皇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墨宸朝着夏皇恭敬一揖,恳求道:“父皇,儿臣斗胆恳请,让儿臣前往太子府,见太子一面。”
“你见他作甚?”
“查清真相。”
夏皇转头看向墨宸:“你也是想查清十五年前陆氏满门被屠的真相吧?因为你认为,太子癫症发作,与当年陆承天陷入癫狂于府中大开杀戒如出一辙。”
“知儿臣者,莫若父皇也。”墨宸坦然承认,他并不想在父皇面前掩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