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侯府离开时裴清如表情都不是太好看。
她不是个挂脸的人,从小到因为脾气性情好,旁人哪怕招惹到她跟前,她都能不动声色保持笑脸相迎。
可今日那种情绪带出来的实在太明显。
一时弄得许宝妆和朱静怡也不知道怎么劝她才好。
直到登车,马车缓缓驶离长宁侯府门前,渐行渐远时,许宝妆实在忍不住,叫着阿嫂,犹犹豫豫的说:“阿月不是都说了没事,我知道你担心她,我们也担心,但你太往心里去,对你自己也没好处呀,现在怀着身孕,劳心伤神总不是好事嘛。”
朱静怡附和着说是,又劝她:“其实……”
她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口:“我知道你不光是为阿月担心。”
裴清如眉心才稍动了下,回望去,正好与朱静怡四目相对。
朱静怡才继续说:“人家未必是冲着阿月来,怕不是针对侯府,就是奔着世子,你的担忧我都懂,可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阿月不是任性胡来的人,世子更是深谋远虑。
既然决定把人留下,肯定是有把握,不会中人家圈套,被人家算计,否则也不会贸然这样做,还瞒着长辈们不说。
再说了,看似对方在暗处,实则花盈的来意一清二楚,就是彼此都在暗处,况且世子还有机会把人给揪出来,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她说的都在理,裴清如深吸口气:“这些道理我都清楚,心里暂且过不去而已。”
长宁侯府经历了多少风雨才走到今天。
只是她们这一辈,还没真正历经风雨。
盛京最动荡的那些时日,好似裴家都是置身事外的,哪怕废王风头最盛时,阿兄帮着太子谋划诸多,都始终没有把家里牵扯进去。
其实对于她们来说,还是踏实日子过多了。
她不是经受不住事儿的人,只是……
“算了。”
裴清如也不再往深处想:“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改变不了兄嫂的决定,诚如你们所说,现在担心焦虑,把这些情绪挂在脸上,既没用,也没好处。”
她掌心落在小腹上,交代许宝妆:“回了家也不要提。”
许宝妆说知道:“阿娘也不会问的,阿嫂放心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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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间许兆麟归家,不多时就察觉到了裴清如不对劲儿。
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又是青梅竹马长起来的,裴清如有一丁点儿的情绪变化,许兆麟都能很敏锐的捕捉到。
尤其是在她有了身孕之后,时常闹不舒服,而且许兆麟也是在那之后才真正明白,孕中女子多反复,情绪和状态经常不一样,他就更加小心留意着裴清如的状态,怕她一时心里不畅快,心烦憋闷,好随时开解哄人。
吃过饭后饭菜撤下去,伺候的奴婢们只留了裴清如最贴身的两个,许兆麟使了个眼色,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掖着手退出去。
裴清如咦了声:“把人打发出去做什么?”
许兆麟起了身,挪到裴清如那边,把人揽入怀中,柔声问她:“还问我?你昨夜住在侯府,今晨阿妹去接了你回来,我一整天在官署里忙着,回了家你陪我去给阿娘请安那会儿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刚才吃饭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