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大惊,“小姐!”
“你实话实说。”
“当然不是!”
“可我总觉得……”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我怎么可能生出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儿,而且我也不可能生,我,我没有子宫的。”她眼圈又红了,“我承认,我喜欢蒋先生,但我怕被赶走,一直把这份感情放在心里,从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就连蒋先生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你别乱猜。”
可是,温雅有点失望呢。
如果春嫂是她妈妈,比蒋母要好百倍。
她遗憾地,“原来我真是她生的。”
春嫂抹着眼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沉重的气氛被她这么一搅,是彻底难过不起来了,她们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蒋母的影子。
温雅知道她还生着气,怕是故意避开自己,就干脆不等了。
她撑着伞出去,走下台阶,远远看见斜风细雨里的人,指尖夹着一点腥红,似是望着远处发怔。
春嫂另外开了一把伞给她,温雅走向男人,走近才发现,闻若骞的肩头已经被雨浸湿了。
他侧来的眼,长睫沾上的细雨,雾朦朦的眼,看不清眼底是什么情绪,她刚要说你不冷吗,他已经伸出手,从她的手里把黑色的大伞举过去了。
她的话就这么噎住了。
从门口出去,还有十几步路的距离,温雅没话找话,“这里挺安静的。”
闻若骞举着伞,看着伞下的她,“是很安静,八百年也不会有人讲话。”
这个人到底会不会正常说话!温雅都要和他放弃沟通了,但想到后面的行程,她还是提醒,“等会,在闻氏墓园里,你不要在爷爷面前这么说。”
忽地,他停步。
她收腿不及,下一秒被他的手拉回来,闻若骞表示,“你希望我怎么说。”
我哪管你怎么说,但你要正常说话,再这么说话会被人打死的,温雅被他的手扳得动弹不得,全身都被紧缚着难受,她忍住被他盯得难受的情绪,徐徐安抚,“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愉快,所以,说些缅怀的话就可以,点到即止,如果太难过了,爷爷也会很悲痛。”
“那你呢。”
“我怎么?”
他审视,“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没有心情不好。”
他勾了勾唇,揽住她的肩继续走,像是忘掉刚刚说了什么,反倒是温雅被他搅得心里七上八下,吊得难受,她不知道怎么了,一进这个墓园,就想到了那场意外,一个让两个家庭同时破碎,耿耿于怀到今天的事故。
但这种心情,到了闻氏墓园里,就慢慢稀释了。
只因为人太多了,闻氏大大小小的人物,满满当当,一排排,一列列,全部着黑色,举着黑伞,沉默而肃穆,以至于她抬眼便是黑,其它什么都看不见。
她不得从人群当中过去,仿佛被他们在行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