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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命案再发（第1页）

余鹤琴教接到公安厅紧急命令，放弃周末休假，立即赶到方源区侦破几起大案。

第一个发现钱之海被杀的是他的一位邻居，在老政府大街开粮油店的刘占明。二人年龄相当，都快到七十岁了。刘占明已经把门店交给儿子打理，自已做了甩手掌柜，优哉游哉过起了退休干部般的生活，与钱之海成了一对棋友，经常在一块下象棋。这天上午10点多，等着下棋的刘占明见钱之海还没来，便去他家门口叫门，怎么也叫不开。钱之海身体不太好，刘占明担心发生什么情况，果断地踹开大门，破门进入屋中，一眼就看见满地的鲜血。钱之海仰面躺在地上，身下全是血。刘占明见状立即打110报了警。

严加良陪同余鹤琴教授一同调查了案发现场。

钱之海的住所位于老城区一片旧瓦房中，人们习惯称之为方中家属院。名字叫做家属院，其实跟小区不一样，没有大院围墙，也没有保安。

这片旧房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独门小院，总共有十排，每排六户。前排与后排之间是一条仅有三尺多宽的小胡同，连一辆老年代步车都开不过去。这里原来属于方源县高级中学的教职工家属院，后来高中搬到了新城区，这片房子就面向社会公开拍卖了。购房者多是原来学校的教师职工，中间几经易主，现在住户成分已经非常复杂，从事什么行业的都有，多数都是老年人。钱之海住第三排第一户，刘占明住第七排第五户。

钱之海的院里部分是水泥地面，靠西墙的一边种了两畦蔬菜，有茄子黄瓜，也有韭菜。北边靠房门的墙根下养了一些花花草草。房子虽然破旧，围墙却很高，足有两米五，从外边不容易爬进来。从现场情况分析，凶手是从南侧爬过来的。由于南墙与前一排房子之间只有三尺宽，只要两手撑住墙壁，两脚蹬住墙壁，就可以借力攀上墙头，翻进院中。

室内面积总共不过六十平米，一间客厅，两间卧室，厨房和卫生间都不大。

钱之海的尸体呈仰卧状躺倒在卧室的地上，两脚从卧室门伸了出来。尸检结果显示，死者与牛二以及以前的白萍萍、杨新利一样，都是被钝器重击而死。钱之海头顶和太阳穴部位伤口达七处之多，多有重叠。所不同的是，钱之海的右手从手腕部位被齐齐砍、掉了。砍、下来的右手现场没有找到。砍、手用的凶器找到了，就丢在尸体旁边，是一把沾满、血迹的斧头。经刘占明辨认，这把斧头是钱之海用来劈柴的。钱之海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有个带有时代印记的癖好，喜欢吃木柴火熬制的米粥，经常在家中偷着烧柴做饭。这要被环保部门抓住是要罚款的。

钱之海家的衣柜上一个抽屉半开着，里边有翻找的痕迹，似乎是入室盗窃。至于什么东西或者多少钱财被偷了，不得而知。

抽屉的把手上，发现一个淡淡的血、手印。茶几上摆着两碟小菜，两只酒杯，两只茶杯，酒杯茶杯上留下的指纹，经技术比对，与抽屉把手上的血手印来自同一个人。

现场采集到一只血脚印，脚印大小41码，初步判断是一双运动胶鞋。

严加良忽然发现尸体上有一根乌黑的头发，与死者的头发明显不同。死者已是满头白发，这根头发又黑又粗，显然来自于年轻人的头上。用手指尖捏起来正在观察，王寒星在一旁问道：“怎么了，严队，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

严加良端详片刻，摇摇头自嘲地笑道：“我当是什么重要证据呢，原来是我自已头上刚刚掉下来的。”

说着随手丢了。

客厅西面的墙上，挂着几页已经发皱的A4纸，纸上按月份记了许多串数字：三月份20120该32192，四月份22189该35502，五月份21945该35122……

众人猜测这是一份账单，具体是什么账单就不清楚了。

根据尸僵情况推测，受害人是在10个小时前，即9月9日夜里10点到次日凌晨3点被杀的。

除此之外，现场没有找到其他物证。

本案有几处奇怪的疑点。第一，据刘占明所讲，他是踹破大门进来的，这说明凶手杀人后并没有打开院门逃走，而是从别处逃走的。西围墙下堆着几把破凳子，凶手明显是踩着凳子爬上了墙头逃之夭夭。那么，他为什么不采取更容易的办法打开院门离开，反而要选择费力气的攀爬墙头呢。第二，钱之海屋内家具上共有十一个抽屉，却只有一个抽屉被打开翻找过，这又是为什么。凶手既然是入室盗窃，为何不将所有的抽屉全部翻查一遍呢。第三，钱之海那只右手为何会被、砍、掉，是因为右手上留有凶手什么信息，还是右手有着其他的特殊意义。第四，那份账单究竟记录的是什么。

严加良还想采取老办法，先从钱之海的仇人入手查起，被余鹤琴教授否决了。余教授正眼都不看一下严加良，说你们思路过于狭窄僵化，杀人原因多种多样，怎能老是拘泥于一种破案手段呢。这个案子貌似入室盗窃，可能是作案期间被主人发现，临时起了杀人之心。

严加良反驳道：“本案是不是入室盗窃，很值得怀疑，万一不是的话，侦办方向岂不是就错了。南辕北辙，何时才能破案。”

余教授说道：“你们前几个案子全是从仇杀入手，至今也没有告破，能不能灵活一点，转换一下脑筋。现在听我的安排，就从入室盗窃查起，不要再固执已见。”

严加良知道余鹤琴教授在全国也非常有名，自是有些傲慢，何况自已现在降级为侦破组副组长，组长成了教授，不好再违背他的意思，便点点头说道：“好吧，但是我保留意见。”

余鹤琴教授看看严加良，皱一皱眉头，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传来一个消息说，城西河里发现一具女尸，死者是一位清洁工，初步估计是失足落水淹死的。由于和钱之海被杀一案没什么关系，余教授没有理睬。

余教授命王寒星调取了9月9日当晚的监控录像，但只能看到方中家属院东边清泉大街的情景，整个方中家属院一个监控摄像头也没有。这里属于本区的偏僻部位，晚十点以后就行人稀少了。晚十点以前还有不少车辆进进出出，其中居然发现了王浩的蓝色比亚迪。

“怎么又有这个王浩。”王寒星说了一句。

梅雨菲道：“这个人，好像哪里都有他的事。”

余鹤琴教授问怎么回事。

严加良回答道：“前三起命案中，有两起曾牵扯到王浩，不过他的嫌疑已经排除了。没想到钱之海这个案子，王浩又出现在了可疑的地方，我怀疑这个网络作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教授对着屏幕想了一会，暂时排除了王浩的嫌疑，说：“钱之海死于当晚10点以后，而这辆蓝色比亚迪下午6点出现在方中家属院附近，晚8点多一点就离开了，怎么可能是凶手。”

严加良说道：“难道他就不能先踩点，然后通过别的渠道潜入家属院杀人？”

余教授道：“当然有这种可能，但现在我们找不到任何线索和证据。”

严加良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