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虞踩上马凳时,车夫告知她江峰源突然有点急事处理,让她回去后换个衣裳再家中等他。
江少虞哦了一声,乖乖坐进了马车。
车夫见此露出惊讶神色,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小心翼翼的掀开车帘,见江少虞真瘫坐再椅子上眯眼,生怕她会反悔,连忙驱使驾车往家赶。
这事要是传回府里都怕是百年难一闻,他家少年可从来没这么听话过!
然坐在马车内的江少虞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小小行为竟然让车夫如此激动。
其实单纯就是打扫茅厕太累,上辈子都没这么累过,累的她一点也不想动,瘫在椅子上很快睡着了。
不过才眯片刻,又被车夫面如和蔼的叫醒。江少虞下了马车有点迷瞪,看了看吐着舌头的马儿,又看了看满头是汗的车夫。
…莫名觉得今天的马车似乎比以往的快了好几倍。
一进门,翠儿接过她的书箱随手过了其他侍女,带着江少虞直往她院中走。
江少虞一边打着哈气一边慢悠悠走,像是在散步,不远的路程也硬生生让她走出了百米的样子,翠儿看着急的不行,嘴里直念叨着少爷,您快些。
江少虞嘴上敷衍道知道了,脚下却半分速度没加。
宫中赴宴讲究两样,一是得体,二是守时。
眼看日头要变得越来越低,洗漱收拾就要花上得有一个时辰,翠儿干脆上手拉着她加快了速度。
江少虞自小被当成男孩养大这个秘密除了府里的人就只有盛怀安知道了,她娘死的早,她爹虽看起来不正经,却是个痴情种。
她娘死了,江峰源没有再娶,自己一手把她拉扯大。可男人粗心大意,外加他又忙着公事,哪能顾得了这么多。
所以江少虞没人管教后,就跟着盛怀安到处跑着玩,以前为了外出行动方便,她的常服基本上都是上衣下裤,现下要去赴宴,自然得穿的隆重。
江少虞洗漱完后,穿着白色中衣站在衣架前看了半天,实在选不出自己有哪件能穿进宫,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不买件得体的衣裳。
正当她满头苦恼烦躁之时,翠儿捧了件衣裳走进来,“少爷,这是老爷之前特意隆重的为您做的衣裳,今算是正好可以穿上了。”
翠儿将衣裳敞开,江少虞欣赏完后,觉得意外,“没想到江老头的眼光还不错嘛。”
翠儿替她更上衣后,捂嘴一笑,嬉闹道,“老爷的眼光啊可比少爷的好多了。”
江少虞刚想反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反驳的话语噎哽再喉。
翠儿帮她做了个跟今早见到的宋晏礼一样的半挽发型,墨黑的秀发披在白配青的衣裳相衬,显得她肤色白皙,面容温润。
即便她此刻没什么表情,光看那双微微一动都像带笑的双眼,颇像个气质风雅的公子。
回来后的江峰源上下打量她好几遍,笑得两眼细微都快数不过来了,“我儿正经打扮起来倒像个人的模样。”
江少虞扯了扯嘴角,“爹,您这是在夸我吗…”
“哎,怎么不是夸你。”江峰源高兴过后,紧声嘱咐,“到了宫中,你就如这般,面带笑容即可,千万别张嘴。”
江少虞咂舌,刚想问为什么?
江峰源转头大声喊道,“来人啊,拿颗钉来,先放你嘴里含住,以防万一。”
江少虞吓得急忙阻止,“我不说就是,不说就是。”
江峰源半信半疑的观察她半刻,见她一副我非常保证的模样,这才满意的带她出门。
路上江少虞开始自我怀疑,江峰源到底是不是她亲爹。
宴会在戌时开始,马车到宫门口后便需下车步行,江峰源的车到时天虽已黑,宫内却灯火辉煌,灿烂如昼。
宫中甚大,皇上也十足给够宋晏礼隆恩,把场地选在正殿举办,一路上江峰源遇到不少同僚相聊。
她这个爹啊,爱面子的很,聊着聊着就吹了起来。
江少虞听着尴尬无趣,便想着开溜,但江峰源却想着她今日难得打扮正经,思及以后若入官事,便想趁此机会向大家介绍介绍,便道,“虞儿,跟紧为父,莫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