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鱼。”
五指细长的手指在她眼前晃荡。
江少虞回过神,转头一看,漂亮的眼眸震惊之色尽显,“盛怀安?”
身旁少年穿着柳绿色圆领袍,面容俊朗,唇红齿白,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干嘛,你怎么神色呆愣,跟失了魂一样?”
盛怀安是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铁子,俩人偷鸡摸狗,胡作非为的事可没少做,不过她记得,明明在她死的前一年,盛怀安作为将军府仅剩的唯一嫡子,替父领命上战场后就没了消息。
突然一个少年模样的盛怀安又出现在她面前,江少虞是懵逼的。
这是什么情况?
她不是死了吗?
记得上一刻她还在被一箭穿心,心绞痛的抽搐在地,那感觉非常清晰,并且很快两眼一闭就亡了。
江少虞使劲捏了一下手臂,没有疼痛的感觉,有些失落,“不疼,果然是假的。”
“草,你丫捏的是老子,能不疼吗?”盛怀安呲牙咧嘴,骂骂咧咧的捂着手臂,“老子敲你试试。”嘴上这么说,弯起食指与中指敲在她脑门上却只用了三层力度。
真实的触感落在她脑门上。江少虞唰的两眼一亮,抓住了他的手再使劲敲自己脑门上。
“咚咚咚”响亮三声,额头都红了。
盛怀安面露惊慌,不解的赶紧抽回手,生怕她给自己敲傻了,“烧鱼,你疯了?”
烧鱼是盛怀安给她取的外号,由来大概是小时候他常常少虞少虞的叫,叫着叫着不知何时就变成了烧鱼。
江少虞此时只觉激动难以,抓着他的两臂忍不住抱在怀里,“盛怀安,太好了,我没死。”
江少虞面容清秀,虽然一副小郎君打扮,平日里也总是对她大大咧咧,不顾形象,但身为从小一同长大的玩伴知道她好歹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忽然被抱住,盛怀安面色一红,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再说什么傻话?”盛怀安别扭的挣开,以为她是害怕了,道:“我们只是吓唬吓唬他,还犯不着会死。”
闻言江少虞脑子有些混乱,四处查看才发现自己和他正躲在一片草丛后,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只能顺着问道:“吓唬谁?”
盛怀安神色惊讶的打量她,刚微张开口,草丛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哎呦”的惨叫声,转眼变成满面笑意道,“嘘,来了。”
江少虞一脸茫然。
“啧,发什么愣啊。”盛怀安将草丛扒开一条缝,勾手示意她一起来看。
江少虞狐疑的凑了过去,俩人脑袋挤在一起,狗狗祟祟的往草丛外看。
一眼望去,先入目的是一座眼熟的湖桥,这湖桥跟白翎书院里的灵犀桥一模一样,连背景都极其像似。
再湖桥前面宽阔场地正中央有一颗高壮的歪脖子树,绿树春景,本是好风光。
然而这片风景被倒挂在歪脖子树上哀叫的一名白衣中年男人刹那打破。
江少虞觉得这人有些眼熟,黑长胡子参杂着白毛,一手捏着算盘,还有腰间垂掉着表明身份的‘柳’字黑白玉佩。
大悟后惊讶的还未开口,盛怀安先骂了娘,“完犊子,怎么是柳监院。”
柳监院出了名的严厉狠毒,她以前在白翎书院上学的那段日子,再调皮捣蛋,犯事也不敢犯再他头上,盛怀安这臭小子作死竟然还拉着自己。
江少虞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盛怀安你有什么毛病?吓唬谁不好你吓唬他?这下好了,咱俩四瓣屁股加在一起都不够打的。”
“我哪知道会是他啊。”盛怀安突然被骂,颇为纳闷,“而且明明是你先提议说,要给别国换读回来的安候府世子来个下马威,怎的你今天又古里古怪,还埋怨起我来了。”
江少虞听到安候府世子几个字,眼睛都睁圆了,心脏一抽,犹如回到被一箭穿心的那刻,不敢置信地喊道:“你说谁!?”
景德八年前,当朝皇帝与朝歌国为了显示友好,决定来个三年一次互派皇亲国戚到他国换读,安候府世子便是当时换读之人。
换读表面说的好听,实不然都只是来对方国家打探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