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第N次绕了圈迷了路之后,结果还是只能铁骨铮铮的发出了苏小刀给的信号弹。
就在她百无聊赖的等着风雨楼来人时,夜市里跑马卖解的锣鼓动静引起了她的注意。
于是她才走过来看了一眼。
却没想到,就是这一眼。
让她再也没能冷静去思考其它的事。
此时此刻,她只感觉到了无边的愤怒。
她忽然想起了前些天被救回风雨楼的小乞儿。
她的面前,有四个人,或躺或趴,浑身脏污。
其中一个四肢全无,被装填在了约莫三尺高的瓷瓮中。
还有一个没了双臂,一个没了双腿,但相同的是,这两个人全都没了舌头,成了实际意义上的豁口截舌,张开嘴巴时只能发出“厄厄厄”的声音。
最后剩下的那个,或许已经不能称其为人。
这个不像人的人,让花晚晚不由得想起了《子不语》中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唱歌犬”故事。
眼前这个不像人的人,应当也是与那只唱歌犬一般。
——被另行涂抹上了特殊药物致使人皮腐烂脱落,然后再将烧成灰的猴毛用药敷盖其上,内服外敷药物平复疮疤后,最后长出猴毛猴尾变成了当下这样一只唱歌猴。
不,或许他并不能开口唱歌。
他的舌头,亦是同样被割掉了一半。
这四个人,全都是被人强行施加外在伤害,以人为方式制造成了当下这般异于常人的模样。
采捕生人,折割其体,牟取利益,是为采生折割。
到底是何等丧尽天良的人,才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花晚晚的杀意已然开始沸腾。
但此时的她还有理智。
她还记得苏小刀说过,这件事的摊子铺得很大,不是简单一两个跑马卖解班子就能犯下的案子,后头至少还跟着很长的一串尾巴。
杨无邪最近一直在追查这件事。
花晚晚知道,当下她决不能在此打草惊蛇。
所以她只能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杀意。
但夜兔天生就是活在战场上的野兽。
夜兔天性中那嗜杀的血液在翻涌。
她不愿受其支配。
更不愿变成只知杀戮的怪兽。
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死咬着牙忍耐着,用尽全力压抑着夜兔的战斗本能。
她的舌尖已经咬出了血。
有人察觉到了她的杀意,并且似乎是想要拦住她的样子。
他的轮椅,阻挡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