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跪在地上一脸无措的玉屏,特别是她左脸上的巴掌红痕时。
他的心中说不出的烦闷。
怪不得玉屏不敢来伺候自己沐浴,原来是怕柳芙蕖打她,这不是将他的威严置于不顾,下次他还如何做出承诺。
柳芙蕖还在耳畔絮絮叨叨,陆怀川的心却飘远,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柳芙蕖见陆怀川不为所动,就攀了上去,扯他的胳膊。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柳芙蕖捂住脸颊歪倒一旁。
“夫君……你……!”
柳芙蕖从没想过陆怀川会打她,她狼狈地跌到地上,溅起一身泥,而泥渍混合着血渍,现在的柳芙蕖,活像一个叫花子。
陆怀川是真的不想再去看这泼妇,丢脸。
他对着玉屏道,“玉屏,扶你家小姐进去,让她别再闹了。”
于是他头也不回,甩袖离开了柳芙蕖的院子。
陆怀川走后,玉屏才起身去扶柳芙蕖。
她的这一巴掌,不是白挨的。
她刚才去借月事带,故意没有立即回到柳芙蕖跟前,要的就是让柳芙蕖误以为陆怀川收的是她,好让柳芙蕖发疯。
柳芙蕖越是折磨她,就越能引起陆怀川的怜惜。
他不曾得到过她,他就会越是想念,久而久之便成了心头的朱砂痣。
当玉屏给柳芙蕖端来了些安神暖宫的汤药时,房里已经一片狼藉。
瓷器陶罐,摔了一地,就连呈水果的水晶碟都打落地面,晶莹亮绿的葡萄滚了一地,被一旁慌乱劝阻的小丫鬟踩烂碾碎,嵌进地板里。
玉屏将汤药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上,吩咐小丫鬟将屋里收拾收拾。
“小姐,别气坏了身子,歇息一下,喝点儿汤药吧。”
看到玉屏来了,柳芙蕖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她发疯似的揪住她的前襟,“玉屏,我该怎么办,怀川纳了通房,我要怎么办啊?”
柳芙蕖已经慌乱无主,丝毫没想起来怪罪玉屏没有提醒她葵水日子,以及没提前准备月事带的事。
“小姐,姑爷收了春桃为通房,这事已成定局,我们不宜再惹姑爷生气。”
玉屏轻轻安抚情绪激动的柳芙蕖。
“小姐刚嫁入侯府,无人可用,根基单薄,凡事多忍让。”
“忍让?”,柳芙蕖喃喃,忽而自嘲地笑笑,“我要怎么忍让?”
“小姐,您别担心,左右不过一个通房而已。”
柳芙蕖眼睛一亮,是啊,她不过是个没地位的通房,只要稍微犯个错,被发卖,被杖毙,那都是随时可能发生的。
只要她的主子不保她了。
“玉屏你说的对,她一个通房,没有地位,没有依仗,以后有的是机会发卖了。但是婆母那边有心保她,我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