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双笑了一下,大抵是觉得有趣,所以将那句他感兴趣的话重复了一遍“留我一条命在”
文家主的眉头因他那玩味的口气皱得更深了,正要继续奉劝对方,那十几个被他们拿下的半妖却突然骚动起来,文家主低头看过去,便见这些半妖因那青衣公子的一句话猛地抬起了头,看清来人后,大叫一声“尊主小烛姐”
尊主妖皇
他就是妖皇岑双
人群哗然一片,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岑双,他们眸光复杂,敬爱与痛恨交织,手中的兵器几次要指向对方,却又因为对方的另一层身份而无法做到。
他还是位仙官啊。
半妖们可不知这些凡人的心情有多复杂,他们一见到岑双,便痛声禀告“尊主,就是这这些人,就是这些凡人修士,他们以三方集议之名,先是将我等骗到了一处陷阱,困了我们整整半个月后来损兵折将,我们才从那里面逃出来,迎面便是一群修士包围过来
“炎将军本就有伤在身,为救我们,被那些修士重伤带走,是我们没用,不能搭救将军,只好先回来将此事禀告给您谁曾想,这些人竟然追到了这里,要将我等赶尽杀绝”
“住口”文家长公子怒骂道,“你这孽障,休要含血
喷人分明是你们要将集议提前,
还害了我族长数位弟子方才也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上来还有,
谁抓了你们将军简直一派胡言”
“我呸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做了却不认,反而倒打一耙,说什么名门正派世家望族,要我看,明明就是一群道貌岸然言而无信的伪君子”月小烛红绫一甩,将挡在他们身前的五人拨到一边,冷冷道,“姑奶奶手上还有你们当初飞鸽传来的书信,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上面还有你们这些世家的印章”
文长公子愤慨道“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而且到底谁倒打一耙啊,传信之人分明是你们”
“够了”呵停长子的话,文家主面向岑双,沉吟片刻,道,“小儿无知,冲撞了仙上,望仙上见谅只是,方才仙上身侧的红衣姑娘口中所言的书信,不知可否借文某一观”
“自然可以。”说罢,岑双抬了抬左手,收到命令的月小烛将书信取出,反手一甩,将将好落到文家主手中。
文家主即刻展开书信,面上的表情越来越惊愕,到得后面,猛地后退了一步,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最后抬起头,解释道“如姑娘所言,信上这些印章,有一个的确是我文家的,可我文某愿对天起誓,从未做过此等决定,关于这信中内容此前更是半点不知,我相信其他家主同样如此,可是,可是”
岑双收起手中的丝线,微笑道“那么,这位家主大人应当明晓此事原委了罢。”
“所以,害死众多世家弟子,抓走我阿姐的人,不是你,对么”说话之人并不是文家主,而是游相轻。
在岑双松开他们五人后,另外四人便迫不及待跑去了文家主那边,游相轻本来也要过去的,但他走了两步,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回过头时,说了这样一句话。
停顿片刻,游相轻继续道“对于这件事,其实你并不知情,你之前隐瞒身份来套我的话,也只是为了打听此事的来龙去脉,以便此刻与文伯伯对峙,是也不是”
见岑双不语,游相轻更加自信,说话极为利索,道“阿姐和江笑之所以那么相信妖皇,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你的身份,而你在之前便与他们一同为江笑治病去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具体去了哪里,但我知晓那定然是个无法与人间取得联系的地方,所以提出更改时间的人不可能是你。
“所以,是有人利用了我们双方互不信任的心理设下了一出离间计,那人先是盗取了世家印章,伪装成我们的书信欺骗了你们,随后使出同样的计策骗过我们,还借此机会抓走了我阿姐他们”
“游公子所言甚是,却又不止于此,”岑双抚掌道,“就我下属方才所言,那人似乎与诸位关系匪浅,否则怎能使唤得动众多修士来围攻我忘忧城的将士各位族中的弟子是否为妖怪所害你们并无直接证据,可我忘忧城的将士却是实打实被修士捉走,所以诸位,你们不该给本座一个交代么”
这话一出,文家主可没法装聋作哑了,当即保证此事与他文家无关,可岑双一句“谁知道你们是真不知情还是假装不知”便将他堵了回去,逼得人说,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仙上一个交代。
至此,岑双才微笑着放他们离开。
当然,为了防止某些阴沟老鼠暗中坑他,他直接掐了个法诀,将一众修士丢出了妖踪密林。
那些修士走后,托着下巴想了许久的月小烛这才询问岑双“尊主,您觉得他们查得出来么”
岑双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那正是之前他收妖用的瓶子。
他道“修士是他们那边的,印章也是他们失窃的,就算查不到具体是谁做的,但不可能一点端倪都发现不了,那人能将爪牙安插到各大世家里,定然费了不少心力,若是被人一道拔除,这滋味想想都不太好受罢。”
月小烛看着岑双唇角的弧度,眨了眨眼。
下一秒,那个玉瓶便被岑双塞了过来,连带一句“回去将这里面的东西审一审,若是有用,便留下来,没用的话”
不用他细说,月小烛便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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