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才想起来,坐下算了算还有足够的余粮,转身去便利店买了个面包,插上蜡烛就算完。
谁说生日的一天预示着往后的一年,反正池央荷不信邪,一看时间还早,趁闲把家里收拾了一遍。
衣柜里几乎都是旧衣,唯独那件他留下的西装被透明袋包着高高挂起,一尘不染,看见时才蓦地想起今天有个电话要打的。
生活什么时候不繁忙啊,愿望都来不及许。
池央荷叹着气走到水池边,洗干净手才按下拨号键。
再也没有这样虔诚过了,十一点三十分五十七秒,心里祈祷魔法快快生效,Rosita的名号能不能借她用一下。
听筒里空响了三声才传来声音,电话那头是遮掩不住的嘈杂。
“几岁了?”
“十九。”
“发个地址来,叫人接你。”
好似她不是这个年纪,他就不喊她了。
池央荷不禁松口气,还好她到了这个年纪。
有许多话可以聊的,类似你怎么知道我还在这座城里啊,如果不在呢?
好巧啊,是缘分吧。
但她没聊,一点一滴斟酌,应了声好。
穿上最干净的裙子,将他的西装好好收进书包。
却在看见停面前的车时相形见绌了。
崭新的,一侧后视镜还挂着红飘带。
司机注意到她目光停留,伸手摘了,下车为她开门,解释道:“才买的,朝先生不拘小节。”
他有多不拘小节,池央荷所知尚浅,只知道自己拘谨了一路,书包抱在怀里不敢放,怕弄脏。车。
也许她该和红飘带的命运一般,被扔进风,陪风扬扬起起,最终落入寂静处的泥里,黯然到不复存在。
偏不信命。
要站在灯红酒绿前,要走进去。
当那扇门第一次向她敞开,里面的快乐与疯狂皆成具象扑面而来,与认知中喝酒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五彩耀眼,打出青春虚晃。
音符声声,又在给谁分享给谁唱。
一步踏进去以后,池央荷慌了神,不免抓紧两侧书包带。
面前是与灯光相应变换的短桥,连接舞池。
往那儿走吗?
她身子已经往前倾了,半步迈出去没落地,一只大手覆上额头,将她捞回来。
失重一瞬间,随即仰进他胸膛,额前升起的余温未消退。
“往哪走。”
音乐吵,朝舟远又不喜欢大声讲,贴在她耳边用平常语调说,吐息成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