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公正仁厚,知道当日之事的主谋不是慕寒,因而就提前解了慕寒的禁足。我怕秦姑娘不知道此事,特意来看看秦姑娘,也省得你一人在主殿烦闷。”
楚慕寒故意用手扶了扶自己随云上髻的流苏簪子,让流苏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楚姑娘若是头痒,可以在沐发时多加些皂豆,或是勤洗一些,应当是有用的。”
秦世嫣自然知道楚慕寒是在向她炫耀头上的流苏发簪,但是她对这种行为十分无感。
之前在东宫,秦弘泽后院里的女人但凡是得了他什么赏赐,等到她们私下见面时总要故意带出来炫耀一番。
可秦弘泽在送她们东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花过心思,只不过从库房里随意拿了一个就赏人了。同样样式不同颜色的首饰很多,倒是也没有赏赐过一样的东西给两人。
楚慕寒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将手也收了回来,讪讪道:“秦姑娘也未免太会说笑,让慕寒不知说什么好。”
“你同我说话不用如此惺惺作态,我知道你今时不同往日了,但还是收敛些为好。再过几日就是五月,你到这蘅芜殿也有四月余了,你以为陛下是真的忘了你们这些楚国人吗?”
秦世嫣想到自己一会儿要说的事,心底里忍不住偷笑。
“你这话是何意?”
楚慕寒皱着眉,不明白秦世嫣后边话里的意思,她到底要说什么,而且秦世嫣怎么会知道秦国皇帝的心思。
她一瞬间想到自己好像一直没在意秦世嫣的姓氏,凉气从背后袭来。
这是绝无可能的,一定是她想多了。而且就算她现在猜的是真的,秦世嫣终归是女子,在宫中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五月中旬会有宫宴,陛下会将你们许配出去,我在这里提前祝楚姑娘觅得如意郎君。”
秦世嫣的话如同冰水一般刺骨,将楚慕寒浑身浇透,彻骨寒凉。
楚慕寒手扣着椅子扶手,指甲将椅子上的漆划破,留下长长的划痕。
“秦姑娘,你还是不要说笑了,这几宫中的女眷都是至少要熬半年的,我如今才来了多久。”
楚慕寒不断告诉自己,秦世嫣在骗自己,她的话肯定不是真的。
但是她从心底里害怕宫中不久真的会有宴会,那她现在的一切未免太可笑了。
如果知道再忍十日多就可以了,楚慕寒一定不会去攀附安公公。
在皇宫里,宫女都是不愿意同太监相好的,也是更喜欢侍卫的。
“楚姑娘无事便可以回去了,你若是信我,现在就应当回去准备宴会上的献礼。”
秦世嫣觉得自己还是心善的,至少提前向楚慕寒透露了此事,让她能提前做准备。
但是楚慕寒若是不肯听自己的,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秦姑娘,你应当是病了,还让安公公给您请位太医为好。慕寒殿内还有事,就先回了。”
楚慕寒强撑着气势,想要做出一殿之主的样子。
但是她离开主殿后,脚下的步子就开始有些慌乱,神情惶恐,头上的流苏撞得四散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