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休息后,来不及舒缓身体的疲惫,一百多码头装卸工人,又像被驱赶的牲口一般,在义勇帮楂数鼠牙三一声喊叫:“开始了,啥时候干完,啥时间分钱回家。”
重新又投入到紧张的卸货劳作之中。
刘家刘中秋、刘青山兄弟和秦忠孝,本来就是常年在田间地头,辛勤劳作的好手,那古铜色的肌肤,满手的老茧就是多年日晒雨淋的见证。他们宽厚的肩膀曾扛起过无数的庄稼和重物。
可如今在这大米的重压下,小腿肌肉也开始微微地颤抖。刘中秋的脸上,满是尘土与汗水混合而成的泥渍,他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旧风箱的喘气;
刘青山的腰弯得更低了,那原本挺直的脊梁,仿佛被重物压垮压弯了,眼中满是血丝;秦忠孝的双手早已磨出了血泡,血泡破裂流出来血水,与麻袋上的灰尘交织在一起,每一次用力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可他依然在苦苦支撑。
而李一帆更是不堪重负,他的脸色如白纸般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五年时间的农村种地劳作,和码头专业装卸工的工作,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模式的付出。
每一次搬运大米,对他来说都像是重复一场噩梦,那瘦弱的身躯在人群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无情的劳作彻底击垮。
整个码头,都弥漫着汗水、疲惫和绝望的气息,如同一张沉重的画卷,在九龙码头上缓缓展开!
天已经黑了,码头上的灯光明亮,可是已经忙碌一天的装卸工人,还不能休息下班。
船上还有几吨大米,必须卸完才算完成任务!
所有的义勇帮的人都是强弩之末,精力、体力耗尽了。
虎叔喝酒喝的两红脖子粗地走过来,醉眼朦胧地胡乱骂着大街,对着躺倒在水泥地上休息装卸工,又踢又打不住口地乱骂。
工人们好像也是习惯了,任你风吹浪打,我自躺到不动。还是奎哥第一个站起来,说道:“弟兄们,咱磕头都磕完了,就剩最后一哆嗦,没有多少了,我看了一人最多五趟就卸完了,都起来跟着我一起,咱吃的就是辛苦饭,还怕啥子没有力气呀?干活了。”
看来奎哥还是有一点号召力,一百多人都慢慢站起来,一个一个排着队,蚂蚁搬家一般的装卸队伍,又缓慢动了起来!
一千五百吨大米,难以完成的艰巨任务,还是完成了!
鼠牙三开始统计算筹,兑付今天的薪水,一天一个人要搬运十几吨的货物,运送一百多米远的距离,没有机械设备加持,完全靠着体力消耗在拼!
李一帆找来奎哥,问道:“奎哥,码头上这样的装卸活多不多?”
“干不完的装卸活,只要你有力气,晚上不睡觉都干不完的活。”
“你们一直就是这么干的?”
“是呀,长年累月都是这样干的呀,我都干十来年了,我十几岁都跟着父亲,在码头上干装卸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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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哥,我准备置办一些设备,你看,现在上下船是使用桥板,晃晃悠悠又慢又危险,卸下船没有车子靠人背一百多米,铺上铁轨用平板车运输,一次装一吨都可以人工推着走,这样会快多少倍?再有一个活动吊车,我只要有五十个人干活,一上午就卸完了。”
“没有这些设备呀,全香港几十上百个大小码头,都是这样干活的。”
“哪个奎哥,咱这里有没有闲置场地,干一点焊接切割加工,有电源有空地就行。”
“你看身后的大院子,那里原来是一个小造船厂,后来都用万吨大船了,这里只能造几千吨的小船,就准备卖出去,卖三四年了都没有卖出去。”
“价钱多少不知道,我倒是认识原来的船厂老板,哪一天我到他家里问问,再告诉你知道。”
义勇帮的人都已经走完了,李一帆奎哥他们第一天上班,自觉不能往前挤,一直等到最后才找鼠牙三算账!
可是,奎哥的工钱结算完了以后,轮到李一帆的时候,全天干的活要扣掉四成帮费!
李一帆还没有说话,奎哥都不愿意了,早上说好是扣两成帮费,下班了加一倍!开玩笑的是吧?
奎哥急的脸都红了骂道:“鼠牙三,你想混账呀?哪里有扣四成帮费的规矩?赶紧算完账给钱回家。”
鼠牙三不紧不慢地说道:“是虎叔说的,第一天来干活的大圈仔,扣四成帮费!虎叔就是规矩。”
“我早上找人家四个人的时候说好的老规矩,干一天扣两成帮费,现在你敢新立规矩,眼睛李你来评评理,有这样干事的人没有?”
眼镜李早就听到吵嚷声音了,不愿意参与,现在被叫到了只好走过来,只好说鼠牙三:“你按照老规矩扣两成帮费,赶紧让人家几个人回家,辛苦一天了,没有这样办事的人。”
这时,喝醉酒的虎叔,拎着一把一尺长的砍刀,走过来骂道:“死扑街,扣四成帮费,领钱走人,再吵吵一刀砍死你。”
扭回头看着奎哥说道:“阿奎,你准备自立当坐馆吗?我说扣多少就要扣多少!你不愿意继续干就走。我不拦着。”
砍刀一挥,朝着李一帆的肩膀就砍了下来:“死扑街,第一天来码头干活,都要和我争价钱,你这个该死的大圈仔,我一刀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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