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张升的年轻人,年纪不大,心性却异常过人。
正常人得知他这样超凡的记忆力,无不是瞬间压力倍增,震惊之余,甚至都会忘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
可他张升,竟只是短短几秒,便坦然接受了这一切,好像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一般。
但他一开始的反应又足以说明,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庄友亮深深的望了张升一眼,暗自点头。
大有可为啊!
“请坐吧。”
庄友亮邀请张升坐到沙发上,随后叹了口气,道:“关于我贪腐的事情,我只有一句话,子虚乌有、栽赃陷害。”
“是确有其事,还是子虚乌有,你说了不算,甚至我说了也不算。”
张升笑着说道:“一切都要根据证据来定论。”
“也未必吧?”
庄友亮笑呵呵的看着张升,道:“关于我贪腐的证据,几个月前就已经有了,如果一切都要根据证据来定论,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指的证据,是事实证据,或者说,是可靠性、可信度、逻辑上没有纰漏的证据。”
张升道:“简单说,我的工作你了解,不错杀,不放过,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帮你正名,也是我的工作。”
庄友亮闻言一怔,随后陷入了沉默,深邃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张升,仿佛是要将眼前的年轻人看穿。
张升面带微笑,怡然不惧的和庄友亮对视着。
最终的结果,就是庄友亮一无所获。
眼前的年轻人,深不见底。
庄友亮莞尔一笑:“这么说,你是来帮我的?”
“我是来工作的。”张升纠正道。
“一个意思。”
庄友亮道:“既然你亲自来找我,想必是已经发现,那些证实我违规违纪的证据,都有一些不合逻辑的破绽吧?”
“确实。”
张升如实说道:“那个和你同时在现场被抓获的外围女玛丽,人已经不在青山县,这是一大疑点,你的海外账户三年来的收款时间点异常规律,且从未有过出账记录,这是疑点二,你的亲朋好友,账户基本都正常,只有你婶婶半年前有过一笔五十万的异常资金,但刚才我见过她了,很有可能,那笔钱是别人有意栽赃你埋下的伏笔。”
“综上所述,根据我目前的判断,不怕实话告诉你,我相信你确实是清白的,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判断。”
“……”
听完张升这番话,庄友亮的眼睛亮了。
这几个月来,一直被软禁在九龙宾馆的他对外界一无所知。
他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处境,所以对于任何来到这房间的人,都是保持警惕保守的态度,能不说就不说,要说就坚持说自己无罪。
等的,就是一个来帮他证明清白的人。
这个人,终于出现了。
难怪他能这么快坐上反贪局代理局长的位置。
这一定是老领导的安排!
庄友亮抬头望着天花板,忽然间老泪纵横,虽无声,却好似已经在疯狂咆哮,宣泄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和愤怒。
好半晌,
庄友亮才平复自己的情绪,擦去眼角的泪光,再次看向张升,问道:“我可以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