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仔细想来,此时正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祁钟钰还是披上了厚重的外套,亲自去深山里走了一趟,亲眼看到盛开的梅花林,她才开怀大笑。
她原本想采摘一大把梅花枝丫回去,可想了想,又放弃了,插在瓶子里的梅花,哪有漫山遍野的梅花林来的美丽壮观。
陆冬芙虽然生病,却并非是寒气入侵,只要调理好她经脉内紊乱的内力,就能恢复健康。
所以,她完全可以将陆冬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抱着她亲自过来看这处梅花林。
以她对陆冬芙的了解,对方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
鲜花的问题解决了,祁钟钰摘了朵梅花,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想到:还要准备怎样的节日惊喜呢?
家里的东西太少了,她又没有陆冬芙那样精湛的厨艺,不如……
她斟酌了下利弊,最终还是决定去县城一趟,亲自挑选情。人节礼物。
不过考虑到二叔的叮嘱,她要提前做好伪装,而且去逛一圈买好东西之后,就立刻返回山上,应该也不会被小心眼的县令逮个正着。
而且,就算真的被县令撞见,她也可以运轻功快速逃离,她的内力比几个月前又精进了不少,这一次又没有武林高手拦路,靠衙门里的那些衙役,是绝对拦不住她的。
这么想着,她快速折返回家,见陆冬芙还在沉睡,也没有上前去打扰她。
她动作轻缓的从柜子里取了不少银子,又对着梳妆台稍微易容,改变了年轻的容貌,将白皙的皮肤化成了蜡黄,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十几岁。
这下子,就算是二叔站在她面前,不仔细看她的五官轮廓,应该也认不出她来。
她满意的点点头,去书房写了字条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便动身出发前往县城。
她没有注意到路人的神情,来到城门处时,因为是生面孔,而被守卫拦住盘问了几个问题,又缴纳了两文钱,才终于进去了城门。
是的,县令又变本加厉了,从一文钱的
入城费,变成了两文。
祁钟钰对这位县令越发不齿,明明是当朝贵妃的亲戚,却像是掉进了钱眼里一样,每一文钱都不放过。
城内的人步履匆匆,到了西街后,她发现路边的摊子居然一个都没有了,店铺了关了一半,只剩下一半依旧开着店,苟延残喘。
祁钟钰着实好奇,便随意找了家店铺进去询问掌柜,掌柜唉声叹气,低声说:“客官,你有所不知,如今在街上摆个摊位就要交一百文钱,不仅如此,还有衙门的人来收保护费。普通商贩辛苦一天就赚个几百文钱,县令这一番动作,直接克扣了一大半,所以大家都开不下去了,纷纷返乡务农去了。”
祁钟钰心说:果然又是县令的手笔,他穷疯了吗?
她忍不住问:“就没有人将他的恶行,上报给县令上面的官员?”
掌柜的忙看了看外面,见没有人听到,才低声说:“客官,你小声点,被衙门的衙役听到后,是要以妄议朝廷官员的罪名罚钱的,之前已经抓了好几个人了,罚银少说也要一百两,他们交不出来,至今还被关在牢里呢。”
祁钟钰嗤笑一声,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她看了下这家店铺,之前不曾留意,此时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家卖烟火爆竹的铺子。
她想了想,今年过年没怎么放鞭炮,不如买些烟花回去,放给陆冬芙看,也相当于是看电影了。
而且梅花林位于深山之中,距离最外围的岳南山有很长一段距离,别人也听不到声音,看不到放烟花的场景。
于是,她出手阔绰的买了一大堆烟花,很荣幸的成为这家店铺今年开年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
掌柜激动地都要哭出来了,因为这位县令上任,一番骚操作,汜原县这个新年都过的格外的冷清,就连大户人家也好似约好了一般,不再放烟花。
更别提新年夜市和新年诗会了,这一年完全没有举办,到了晚上街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汜原县恍若一座空城。
加上服役一事,汜原县辖下的村子都死了不少人,即便是过年也不会大操大办,更是不怎么购买烟花爆竹回去放了。
所以他已经亏本一个月,与之相对的,倒是街道对面的棺材铺子,生意一反常态的好。
真是扭曲又无奈的现实。
掌柜拨拉着算盘,特地给祁钟钰算了低价,祁钟钰爽快的给了银钱,劳烦掌管的将烟花包好,并在这边寄放一会儿,等她去买了其他东西再过来拿。
掌柜连连点头应是,祁钟钰在街上开张的铺子逛了一圈,又买了不少东西回去。
许是她阔绰的买买买行为,引起了衙役的注意,几个看上去就很猥琐的衙役聚拢过来,站在祁钟钰面前,痞气的询问道:“你打哪来的?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祁钟钰抿了抿嘴唇,说:“这是帮府里的少爷置办的,看着多,实际上都不值什么钱。”
她说着,偷偷递给为首的衙役二两银子,那衙役掂量了下,撇了撇嘴,依旧不依不饶,道:“我不信,你把东西放地上,我要仔细搜查一番。”
祁钟钰冷冷的想到:这是嫌自己给的银子太少?
她干脆光明正大的递过去十两银子,在衙役眼睛放光伸出手去接时,握住了对方的手,轻轻的用力一捏,那衙役立刻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剧痛,痛声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