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大惊:“你吐血了!”
“不要说话!”薛婉婷轻声急道:“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只要还在这片范围以内,他们人多,很快便会找到我们,快、跟我走!”
“可是你吐血了?你还是自己走吧,带着我反而不好脱身!”舞姬又道,虽然她没有想明白眼前的女子究竟为何为舍身救她,但现在情况危急,女子明显又受了内伤,如果他们二人再选择一起行动,说不定她二人皆会被擒。
薛婉婷压住胸口的剧烈翻滚,站起身:“无碍,我对云中相对要比你了解,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且我观你内力被封,你单独行动是很难逃脱的。”
“你为什么……”
舞姬开口便被薛婉婷打断:“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救你,但是我不觉得现在是谈这个的好时机,要想活命,就跟着我走!”
薛婉婷说完,转身朝着墙边走去,没再看舞姬一眼。见墙角放着几个空着的竹篓,他迅速将竹篓倒扣,单脚踩在竹篓上,一个助力,借着竹篓迅速翻身到了墙外。
舞姬见状,心绪起伏,最终也依葫芦画瓢地踩在竹篓上翻过了长墙。
天色见黑,林肖依旧没有找到薛婉婷的下落,林肖心中既是担心,又是害怕。他担心是不是薛婉婷被贼人劫走了?但依着薛婉婷的身手,一般小贼还真不是薛婉婷的对手。所以他害怕,害怕薛婉婷是瞒着他去做危险的事情去了,他甚至想过薛婉婷是不是跟着太子身后去杀太子了,可是先前回王府禀告的时候,他刻意问了王府仆人,太子早在晌午后就回了王府,并一直待在客院,并未外出。
齐王派出的人暗中在城中里里外外都搜寻了,可依旧没有见到薛婉婷的人影。林肖瞧了瞧已经升起地明月,心头焦急万分。
城东破庙……
城东破庙里,薛婉婷狼狈地靠坐在破败满是灰尘蛛网的菩萨泥身脚上,盯着同样狼狈的舞姬:“你是要去你们的联络点,去找你余下的同伴?”
舞姬原本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深意划过,视线似是要透过薛婉婷面前的纱布,直视薛婉婷双眼。片刻,舞姬缓缓开口,语带试探:“联络点?我自幼被卖进艺坊,孤身一人,姑娘说的同伴可是我的那些个师姐师妹?”
帷冒上的薄纱经过特殊处理,外人难窥,但佩戴者却可以通过薄纱看清外面,是以薛婉婷倒是将女子的眸中变化给瞧了个正着,只听她轻笑一声,却并不带喜怒:“姑娘说是,那边是吧。”
舞姬闻言,也不再说话。薛婉婷说得没有错,她接下来是准备去秘密联络点去禀明情况,还有那些为了救她被抓的人,她要将他们救出来,可是当她心中所想被薛婉婷所知,并讲了出来,这却让她的心骤然收紧。
默了默,薛婉婷再次悠悠开口:“奉劝姑娘一句,人啊有时候自己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以为人人皆同自己所想,重感情,讲义气,最终的结果往往是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薛婉婷说到这,停了下来,眸中涌起翻天倒海的仇恨,接下来的语气却是越发平静:“凡事多留点心,给自己多留个后路,姑娘要走便走吧。”
舞姬没有料到薛婉婷竟是叫她离去,她愣了一下,她再次细细打量起对面的薛婉婷。
女子依旧带着帷冒,看不清长相,但所穿的衣衫布料和工艺皆是上乘,尤其是女子披着的那件红色披风,帽檐竟连着一圈白色的狐狸毛,这种配置的披风多是达官显贵家颇为受宠的女眷才能拥有的,她暗暗皱眉,想必眼前的女子必定出生显贵。可女子身手矫健,又有那般厉害的武器傍身,能在重重包围下独自一人将她救了出来,光是这份智谋和果干在女子中已是少有,权贵家中的女眷要么便是没有这般有本事的,就是有,也不会不要命地多管闲事。
所以,这般费尽心思将她救出来,就是想如此轻描淡写地又放她离开,一时间舞姬也不能确定薛婉婷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坐着没有动。
“你到底是谁?”舞姬问道。
薛婉婷理了理裙摆,淡淡说道:“无论我是谁,左右我救了你不是吗?既没有叫你报恩,亦无询问姑娘你的身份,姑娘却是要问我是谁?这又是哪般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