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半夜是被酒坛子破碎的声音给吵醒的,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发现帘子外有点微弱的灯光,然后就又响起物体撞到木头上的声音,随后有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起身看了一眼本应该在炕下边酣睡的大胡子,被角已经被掀起,不由担心他是否是发生了什么。
立马套上碎花棉袄,下炕看看大胡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了。”栩栩知道此时不应该笑,但是看到眼前的场景之后竟然很坏心眼的想要笑出来。
只见人高马大的大胡子像是一个刚刚学走路的小孩子一样,踉踉跄跄的站不稳,东倒西歪不说还总带着一张总是坚毅执着脸,根据嘴唇周围的胡子状况应该能够看出他是抿着嘴的。
与白日里不同,他的眼睛虽然依旧明亮,但是现在明显带了一丝迷茫,困意盎然,却执着的瞪大着眼睛想要走稳,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跌倒或者是碰到柱子上。
栩栩突然觉得,大胡子一点都不可怕了,他的这副萌态像极了之前在国公府后院里的那条大狼狗,虽然看起来凶猛的很,却也傻的不得了,总是执着的喜欢绕圈咬自己的尾巴。
楚樘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几经波折,终于是成功的走到了栩栩的面前,然后目光明亮的看着她,拉起了她的手,第一次与男性有肢体上的接触让栩栩反射性的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她的力气又怎么会是大胡子的对手。
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之后,把另一只手上的抹布递到了她的手里,然后就开始往屋里走,栩栩不明所以,只得接过,然后也进了屋,就这样前后脚的功夫,栩栩进到屋里就看到大胡子已经趴在炕上昏睡过去了。
闻了闻他递给她的抹布,一股浓浓的酒味儿充斥鼻间,栩栩蹙了蹙眉,走到大胡子跟前,看他脸色似乎比白日有些潮红,但是因为油灯的灯光太暗,看不真切,便只得用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好烫,他是发烧了。
联想了一下他之前的举动,便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了,栩栩有些窘迫,但也并没有迟疑多久,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大胡子把自己的命都救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推辞。
大胡子身上本来就是冒着热气的,现在发了热,就像是一个火炉一样,刚刚靠近一些便就已经觉得烤得慌了。
栩栩尽量让自己保持的平静一些,可是做一些这样“亲密”的事情,还是让她脸烫的不行,她几乎以为自己又要发烧了。
等终于擦拭完之后,栩栩闭上眼狠狠的输了一口气,但是脑海中还一直都是他喷张的肌肉,健康的麦色胸膛。
栩栩甩甩头,想把这些不正经的念头都甩出去,结果却是让自己陷入了一个更加令人面红耳赤的场景当中。
“楚大哥,楚大哥?”栩栩周围的空气变得如火烤一般炙热,一只雄浑有力的胳膊像是一条硕大的蟒蛇一样,缠绕在她的身上,只要她稍稍一挣扎,就像是怕自己“猎物”会逃跑一样,又缩紧了自己的身体,让“猎物”更加贴近自己。
栩栩快要喘息不上来了,无论她怎么叫他,怎么挣扎,结果就只会越紧、越近。自己仅剩的一丝羞耻心也在这种折磨下放任自流了。不过,他的身上真的好暖和,全身就像是被围绕在热捂周围一样,一点都不想以前她睡的冰冷的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明天只要早早起来,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自己就把这件事情埋藏在心里。栩栩在终于放弃挣扎时,心里是这样想着的。
然而有些事情,偏偏会偏离你的预计轨道。
“猎户在家吧,我来拿昨天说好了的野猪。”张东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跟楚樘聊得比较多的住户,他虽然年纪比猎户要少六七岁,但也是性情中人,那日的野猪就是专门给他留的。
昨天他都村子里置换东西的时候,就越好了,自己一大早会过来拿野猪。
因跟楚樘比较熟悉,跟大黑自然也是比较亲近的,是以大黑并没有吠叫,楚樘的小茅屋外面也就是用篱笆围了一圈,根本不费劲儿的就进来了。
“对不住,对不住,不知道你跟嫂子这会儿子还没有起。”张东平日里在猎户这里随意惯了,压根就忘记他前几日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回来。
对于这个事儿他是清楚的,但是奈何他一个大男人,终究不方便,家里的老母也是忌讳的紧,便就没什么动静,不过听张大说几乎是没什么可能救活的。
现在看来,应该是活了下来了,不仅如此,两人还成就了一段姻缘,如此甚好,甚好,眼看着猎户已经二十郎当岁了却仍就还是孤身一人,他这心里总是为他着急着,可偏偏他总是不当一会儿事儿,再加上他的长相凶,村民们帮着说道了一两个没有结果之后,也就不强求了。
张生心里相差了,他以为昨晚两个人肯定是做过夫妻之时的事情了,不然一向准时在打鸣时起身的他怎么会现在都还没有起来呢?
“在窖里,自己搬吧。”楚樘其实在他一出声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是看到蜷缩在自己怀中的小女人睡的香甜,怕自己动作太大而吵醒她,松开了自己一直禁锢着她的手上移盖住了她的耳朵,防止她被吵醒。
她的头小小,都没有自己的巴掌大,因为自己松开的手,不由自主的往自己的怀里蹭了蹭,萌态毕现。
虽然看她模样并不怎么出色,但出乎意料的合他的眼缘。
在张生进来之前,他已经把她整个人都牢牢的捂住,没有让他看到一星一点。
张生连连点头之后,就识趣的自己去了窖里,费了些力气将野猪拖上木车之后,就心情愉悦的离开了,心想猎户的好事也近了,他没爹没娘的,需不需要他动员一下村民帮他完成人生大事……
楚樘这边在确定张生走了之后,目光闪烁的看了一眼仍在酣睡的栩栩一眼,将她规规矩矩的放在胸前的手直接按在自己光果的胸膛上,另一只则搭在他的腰上,看了一下她的姿势似是很满意的样子,复又将眼睛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