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冷笑一声:
“她就算不是我亲生的,也在我们家养了这么多年。你又怎么知道我的苦心?”
江景淮目光坚定的看向母亲,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变得掷地有声:
“您的苦心,是为了让她听从安排去接受您认定的命运。”
“她应该拥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
江母站起身,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块玉佩,摔碎在江景淮的脚边:
“你终于说出来了。你当年求的不是让她高考顺利。而是她可以自由吧。”
“现在如你所愿,她的确自由了。你还要纠缠着不放做什么?”
江景淮蹲下身,将玉佩的碎片一点点拾起。
江母没有说错,当年他一步一叩上山时的确求的是让宋佑宁自由。
宋佑宁高考前半年,他父母便联系了国外学校,要将她送去读书。
这样的路线在圈子里并不少见。
放到国外镀一层金,回来后再安排家世相当的人相亲,结婚。
从此以后做一只象征着两家深厚关系的金丝雀。
这样的方式的确稳妥,江家多一个稳固的盟友,宋佑宁后半生也富贵闲散。
就如同,江景淮自己走过的路一般。
但江景淮知道,宋佑宁有自己的目标和理想。
他不能看着她和自己一样,被生生磨掉所有棱角,乖乖当个木偶。
但江景淮当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否保护宋佑宁。
一生不相信神佛的人,只能在庙宇间求一点希望。
那天的酷暑下,他跪行到大殿前,一只翩飞的蝴蝶擦过了他带着水泡的手指。
温顺了三十年的江景淮第一次感受到从心底里生发的强烈执念。
他求来了那块代表万事称心的玉佩。
不惜以辞去江氏所有职务为威胁,让父母放弃送宋佑宁出国。
这次反抗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也让父母对他和宋佑宁之间的关系有了防备。
试探,敲打,震慑,话里话外潜藏的威胁。
让他心里的警戒线不断绷紧。
所以,当宋佑宁和他告白时,他只有痛苦,没有惊喜。
当时究竟用多少怒火包裹才压制住想要亲吻的冲动。
就连江景淮自己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