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扬回到家中,一直等着谷雨回来,等到天黑也不见人,瀚扬有些着急,坐立不安,很是担心。
正当瀚扬准备出门去林家村找阿布他们时,他才注意到花瓶下压了一张纸条,这才知道谷雨去了陈家村。
瀚扬着急忙慌出了门,他非常清楚,以姐姐的性子,根本不会主动去那家里,肯定有猫腻。
但是,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单枪匹马,一路狂奔,他的衣服被汗湿透,听着打更人呼喊已是亥时,烛火已经熄灭。
瀚扬学着谷雨教他的技巧越墙而上,他刚跳下去,前门那边一阵骚动,很快,屋里闹腾起来,瀚扬想趁乱救出谷雨,怎料谷雨昏睡,还被粗布层层捆住,他试图叫醒谷雨,但怎么也叫不醒,瀚扬都快被急哭。
前院里,陈氏在嚎叫,引来了周边的邻居,原来是要债的人上门来了,那日,那家管事的过来没见到谷雨,只给了一百两定金,说是出门那日再将剩下的礼金补齐,陈氏没办法,只好应了,签下了订婚书。
如今要债的突然上门,上哪去凑齐一千两,真是要命,陈氏试图周旋,但终是无果。要债头子瞧着于巧心细皮嫩肉、品相甚佳,想要将人拉了去,陈氏拼了命的护着。
瀚扬在柴房费劲将谷雨解开,谷雨稍稍恢复了一点意识,知道是瀚扬来救她,在瀚扬的搀扶下,便使出全身力气挣扎着起身,瀚扬本想趁着他们闹腾的时机,将谷雨带走,怎料后门还有人把手。
瀚扬本就耗尽了体力,而且还是十三岁的少年,根本没办法抵抗几个成年人的攻击,谷雨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痛使她更加清醒,但怎么也起不了身,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眼睁睁地看着瀚扬被重伤倒地,谷雨痛哭流涕。
姐弟俩还被架着带到前院,瀚扬的惨样着实吓到了陈氏母女和孙氏,陈氏哭着跪在地上,再三保证:“大爷,就宽限一日,后日便将银凑齐了。”说完,拿出了一个荷包,递给要债头子:“大爷,这里有五十两,就当是宽限一日的利钱。”
要债头子瞧着这手笔不像凑不到钱的,也不好逼得太紧,狗逼急了还跳墙,更何况是人,说道:“成,要是后日还见不到钱,你们就等着收尸吧!”
而后,指了指于巧心:“哦,还有送上这娇嫩的姑娘!”说完,手一挥,带着人走了。
陈氏母女被吓得魂都没了,谁也不顾,相互搀扶着进屋,孙氏看着地上躺着的姐弟俩,顿觉自己猪狗不如,拖着病弱的身体,将谷雨和瀚扬简单地安置了一下。
谷雨感觉到后背冰冰凉凉的,突然清醒,但十分乏力,挣扎着起身,周围黑灯瞎火,她摸索着想找到瀚扬,她快速镇静下来,这才感觉到瀚扬的粗重的呼吸声,也许是精疲力竭,也许是伤的太重,瀚扬陷入昏睡。
谷雨摸索着爬到瀚扬身边,小声抽泣着,抹了抹泪,接着给他诊了诊脉,脉象紊乱,有内伤,听着粗重的呼吸声,约摸着胸部有伤,但是完全看不见,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伤,谷雨只好挣扎着起身,凭着记忆去找火折子。
不料,踢到了什么东西,陈氏惊醒,壮了壮胆子,提了烛火、手抄着棍子出来,蒙蒙的烛火照着,瞧着是谷雨。
陈氏扔了棍子,转而拿了绳索过来,此时的谷雨完全被拿捏,陈氏恶狠狠地要将谷雨的手脚绑起来,谷雨哀求道:“求你,先让我处理一下瀚扬的伤,救治不及时,他会死的!”
陈氏不予理会,凶狠地说了声:“安分些,否则,有你苦头吃!”
谷雨知道低声下气是没用的了,只能谈条件,转而冷静说道:“陈氏,你收了别人多少银钱,我不过问,但是,你也不想那家人迎取的是一具尸体吧?那人家既给得起你想要的银钱,相必也是有能力的,若是被你戏耍,那家人能轻易放过你?”
陈氏打了个冷颤:“你…你想干什么?”
谷雨冷声道:“我同意嫁过去,但是,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一。我要先救治瀚扬,他恢复后,派人将他送去县城春林叔家中;二。我嫁过去可以,但要三书六礼相待,明媒正娶。”
陈氏听着第一条倒是能接受,听到第二条,她就突然笑了:“你怕不是脑子不好使吧,还三书六礼,就你这出身,做妾都嫌低贱。”
谷雨眼神冰冷,嗤笑一声:“我脑子是没你好使,要不然也至于此,但我就这两个条件,要想拿到钱,你别无他选。”
陈氏恨地咬牙切齿,从始至终,她就没想给她讨位份,她只在乎那五百两礼金,但如今却要去争取一番了,最后也是极不情愿地应下了。
谷雨借着微弱的烛火,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给瀚扬施了针,瀚扬这才呼吸平稳了些,但还没有醒过来。
陈氏在一旁看傻眼,没想到谷雨还会医术,但士农工商,终是低贱的手段,上不得台面,她嗤之以鼻。待谷雨替瀚扬诊治过后,又将谷雨绑好,提了烛火回了屋里。
陈氏倒是说到做到,第二天便去找了赵娘子,跟赵娘子提了要求,赵娘子本还以为陈氏不会再提位份这事,没想到也没被银钱冲昏了头。
待陈氏走后,便将这要求给自家姐妹和那管事的说了,那管事迟疑了一会儿,但是为了不耽误事,还是应了下来。
管事出行前,自家夫人是交代过的,如果人家没提,自己便略过,要是提了便也将事做足。可见,冲喜实属无奈之举!
谷雨坐在地上,背靠在墙边,心里十分苦闷,从没想过自己会这般任人鱼肉。都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谷雨却给了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倒不是谷雨蠢笨,她只是信任血脉亲情,原来不是所有亲人都配称为亲人的,被亲人背刺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应着主人家的要求,赵娘子给谷雨送去了红嫁衣,别的什么也没有,谷雨穿上不合体的嫁衣,任由她们摆弄,闭着眼睛,眼不见为净,最后一个盖头盖上来,而后依然被绑着手脚。
这一夜,谷雨一夜未眠,叹了叹气:这吃人的社会,纵有一身反骨,无依无靠,终是敌不过!
谷雨不知道将来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她突然间好像都释怀了,但眼前计划好的事,一件也做不了了,说好的带着阿布他们谋生也做不到了,秦郎中那里没法交代,尽是遗憾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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