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醒来,一定要找个机会,把没问出口的那些问题都问了。
情况特殊,心安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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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终于停了,在后半夜。
路老板抬眼看窗外:他住的这间屋子窗户开向后院,正正好好能见院中全貌。
角落里,那盏挂灯或许因着老旧,又淋了雨,如今失了序,扑闪两下。
那点微弱的光在夜色中倒是挺显眼,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外加一层玻璃,还能映在他面上,折叠出明暗交织的阴影。
沉默着移开视线,路老板低头,拉高了外套拉链到顶,转身,开门走出。
没了雨声奏鸣,室内安静得过分。他刻意压着脚步,没发出半点声响。
轻推开相临着的那扇门,直通向后院。
秋雨下一场冷一分。
凌晨空气里浓重的水汽都似接了冰,被风卷着扑面而来,带着寒意。
水泥地上积了不少雨水,眼下正顺着一高一低的地势向左侧墙根流去,顺着围墙开的小口向外排着。
一路踏着水渍,路老板径直走向那盏挂灯下方。
地窖口被地门封着,上面挂一串婴儿手臂粗的锁链。
他弯腰,伸手扯晃着那道紧扣的锁,动作间,锁链碰撞轻响,但无半点松动。
看来没人动过,孟小姐那时应该没进后院……
路老板直起身,没多在意地甩去手上沾着的雨水。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转身,目测一下身旁围墙的高度。路老板向后撤步,一个借力,单手撑着墙头翻过。
整个过程只消两三秒,落地时稳稳踏着围墙外泥地,没发出半点声音。
后院围墙外面是近乎垂直的山坡,路老板贴着墙根走,借围墙挡下的阴影一路行至前门。
从门前山道上山是最快的路。
他打算上山,最好在日出之前赶回来。
路过主楼那侧时,他抬头看去,楼上开向前院的窗户都已经熄了灯,只留侧面楼道声控灯还在忽闪着。
灯下没人。
这个时间,旅客基本都已经睡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避免走前院比较好。
脚下路变得宽敞,接近旅店门前时,路老板猝然停下来,凝神去听……
好像,还有人没睡。
——有细微声响,从院子里传出。
还未来得及向后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