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是地道的h省人。
这也是陈德茂放心叫他送闺女回来的其中一个原因。
火车停靠在平头站前半个小时左右,他就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打理齐整。
陈弄墨也没干坐着,帮忙一起收拾。
“大袄子就不要装箱了,车上有暖气你不觉得冷,下车就知道滋味了,这里跟n市不一样,冬天得冷上个十几度。”见小姑娘开始叠当被子盖的军大衣,小胡赶忙伸手拦了拦。
陈弄墨点了点头,将袄子直接披在了身上,又转身检查有无漏下的物件。
她自然清楚h省的气候是个什么模样,叠袄子不过是顺手习惯。
其实相较于南方的冬天,怕冷的她更喜欢北方,在没有空调跟取暖器的冬季,炕床简直就是救命神器。
“你也别太担心,咱们这边也就外头冷一点,大多人屋里头烧炕,可比南方暖和。。。”担心小姑娘给吓到,小胡又开始科普起老家的各种好来。
时间就在他绘声绘色的讲解中一晃而过。
当乘务员拿着喇叭高喊到达平头站时,别说陈弄墨了,就连身体素质一级棒的小胡也松了口气,眉眼欢喜的扛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挤在人群里,步履矫健的不行。
陈弄墨则拎着个小包裹,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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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踩到实地时,陈弄墨下意识环顾四周。
许是火车上暖气烘烤的厉害,皑皑白雪、冰天雪地的环境里,却没有叫她感觉到很冷,反而美的不像话。
平头站是个大站,下车的人很多,一眼望去,全是下车的旅客,少有像他们这般从车门下来的,更多的人选择翻窗。
几天过去,努力吸收这个时代讯息的陈弄墨,已经大致能分辨出这些人的身份。
比如那些个成群结对、充满朝气、东张西望的年轻人,是下山支援的知青。
而眉眼麻木空洞、举止畏畏缩缩的则是将要劳改的‘坏分子。’
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唇,挪开视线不去看,转而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沁凉的空气。
“聿聿,往这边,我看见你秋华妈妈了。”
陈弄墨立马收起方才被漫天雪白梦幻到的情绪,小跑着跟上了前头的男人,视线也顺着他指的方向遥遥望了过去。
然后就怔愣住了。
昨天晚上,她已经从小胡哥口中知道,秋华妈妈改嫁后又生了四个儿子,最大的19,然后就是17岁,与一对15岁,只比她大几个月的双胞胎。
在她的理解里,19岁也还是少年人。
少年人应该是清瘦修长的,或者还可能因为缺衣少食而蜡黄黝黑,这是这个时代大多人的面貌。
怎么说呢?
黑是挺黑的。
但,十几米外,正快速朝着自己移动的两具‘小山’是个什么情况?
然后,还不待她从震惊中回神,‘小山’已经来到了跟前。
身形最高,绝对有一米九的黝黑‘小山’,盯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妹妹,友好的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瓮声瓮气打招呼:“总算等到你们了,小胡哥,这就是妹妹吧?我叫曹留,你可以喊我二哥。”
二哥?
姓曹?
是跟秋华妈妈姓?
所以,这就是秋华妈妈家才19岁的老二?
五官倒是很英气,浓眉大眼,称得上一句俊朗。